达芙妮
发表于 2006-10-19 10:08:21
裝在玻璃瓶裡的愛心
甄吉利(多麼不吉利的名字)一直在想,子彈射進後腦勺會是什麼感覺。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腹內就空落落的。
他呆在死囚牢裡,戴著死重死重的手銬和腳鐐,寸步難行,等待那一顆將和他一起火化的金屬彈頭。
而現在,那一顆冰冷的彈頭還在彈殼上,還在某一個年輕pol.ice的槍套上。
那個年輕的pol.ice此時也許正和漂亮的女友約會,在擁吻時那女孩纖細的手還撫摸到了它。
她的小手溫暖又綿軟,極其性感……
這一天終於臨近了。
好像是調戲甄吉利一樣,處死他不是用槍,而是改成了藥物注射。
他為了適應那種KB,在幻覺中被槍殺了無數次,每一次假想都是極其痛苦的。
可是,現在人家隨便就改變了主意。
據說他是第一例接受注射死亡的囚犯,不知這是幸運還是倒霉。\r
他似乎更願意接受彈頭。
他對槍啊彈啊有點常識,有點準備,有點想像。對於注射死亡他卻毫無所知,心一下沒了底,墜入恐懼的深淵。
他覺得,子彈帶給他的死亡感覺應該是瞬間的,是一個精緻的深邃的點。而藥物帶給他的死亡感覺極有可能是綿長的,像黃昏的血色雲海一樣,是一個古怪而飄渺的面。
他自從被判死刑之後,就一直心如死灰,像一具行屍走肉,每時每刻假想子彈飛來。可是當他得知將被注射死亡的消息,突然失重了,像發瘋了一樣想逃。
可四周是牆,連坦克都撞不開……
他沒有親人,都死了。
直到他被處死前,都沒有一個人來。
連小喬都沒有來。
他總覺得,他應該算是為小喬犯下死罪的。
日子到了。
這一天的天氣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甄吉利被帶出死囚牢。
這一刻到了,他要被送進行刑房了。
其實刑場就在監獄大院裡,離他的牢房只有幾百米遠。
那行刑房裡空空蕩蕩,挺乾淨。有一個特別的鐵架,犯人躺上去,甚至還有點舒服,只是四肢和腦袋要固定住,然後穿白大褂的人就過來溫柔地打針。
但是死囚車要拉開警笛去大街上轉一個大大的圈,再回來行刑,也許是為了讓他再看一眼這繁華的人世,也許是為了造一造正義之勢,鎮一鎮那些有犯罪傾向的人。
甄吉利坐不起來,癱仰在車裡。
他的褲子有點熱,很快又特別涼。
死囚車裡,坐著兩個醫生,法醫。
兩個醫生都是男的,都有50多歲,都很慈祥,都穿著不算很乾淨的白大褂。
甄吉利認識其中一個,他當然認識,他是小喬的父親。
如果不是他百般阻撓,他現在已經成了甄吉利的另一個爸爸。
喬大夫好像不認識甄吉利一樣,和另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悠閒地聊天。
他們談到了物價問題。
喬大夫說起他家門口的菜市場,土豆價竟然在半年內翻了一倍,很是氣憤。後來他們又談到了電影票價。
終於,喬大夫指著甄吉利問另一個穿白大褂的人:「你看過這個死囚的體檢報告嗎?」
另一個說:「看過,他除了胃有點毛病,其它都沒什麼問題。」
喬大夫伸手輕輕按了按甄吉利的胸部,說:「一會兒我摘他的心臟。」
另一個說:「我取他的眼角膜吧。」
心臟和眼角膜都是甄吉利主動提出捐獻的。
此時,甄吉利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這兩個大夫的嘴,像一隻動物。他已經不會悲傷,不會抱怨,不會害怕。
他的眼神木木的,他的軀體似乎提前變成了一堆與他毫無關係的屍首。
甄吉利讀中學的時候,經常做一個怪夢:
黑夜,他迷迷瞪瞪地走在一條空曠的馬路上,後面響著清脆的鈴鐺聲:「丁零丁零丁零……」
回頭看,一輛馬車跑過來。
馬車上,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車廂,車廂上有個門,擋著黑色簾子。奇怪的是,沒有人趕車。
他想,也許車主坐在車廂裡吧。
果然,那輛馬車經過他身旁時,停下來,那個門掀開了一角,露出一張臉,那臉很白很白,他說:「上車走吧?」
他警惕地搖了搖頭。
那黑色簾子就放下了,馬車繼續朝前走了。
鈴鐺聲越來越遠,世界恢復了寂靜。
接著,他又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和尚唸經的聲音,很整齊,很急促。
走著走著,他又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他回頭一看,那是一雙棕色的雨靴。沒有人穿它,它卻在地上走著。
他猛地停下來,死死盯住這雙雨靴。
它經過甄吉利身旁時,似乎停了停,就像它上面有個看不見的人,那個人想跟他說點什麼,終於沒有說,加快了腳步,朝前走了。
它越來越遠……
一雙雨靴怎麼可能在地上走呢?甄吉利害怕極了,決定追上它,整個明白。
他錯就錯在這一點上。其實有很多事情是永遠也整不明白的。
他奔跑起來,一點點接近了那雙奔走的雨靴。
它好像不是成人雨靴,也不是兒童雨靴,比成人小一點,比兒童大一點。它走著走著,似乎感覺到有人跟隨,轉過來,兩隻腳尖朝著他,停下來。
甄吉利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從路邊撿起一塊磚頭,緊緊抓在手裡。
「你是誰!」他顫顫地問。
雨靴移動了,它慢慢朝他走過來。
他驚恐至極,舉起磚頭,猛地朝它砸過去。他聽到一聲人的尖叫,接著,那雙雨靴踉蹌了一下,終於腳尖朝上,一動不動了。
他嚇得轉身就跑!
跑出了一段路,他回頭看,馬路上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可是,他沒有停下來,繼續奔跑!
「丁零丁零丁零……」鈴鐺聲又響起來。
他回頭看,又是那輛馬車。
它經過他的時候,又停下來,那個黑色簾子掀開了一角,露出一張白白的臉,他說:「上車走吧?」
甄吉利實在跑不動了,就爬了上去。馬車搖搖晃晃地朝前走了。
車裡黑糊糊的,什麼都看不見。
「你為什麼不把門打開呢?」甄吉利一邊摸索一邊問。
那個人在黑暗中說:「這車沒有門。」
那時候,甄吉利就跟小喬好上了,算是早戀。
回想當年,他感到很甜蜜。
他和小喬都在鐵路學校讀書。
一天放學,甄吉利騎著一輛舊自行車回家,看見小喬步行走在馬路邊,腳好像受傷了。
他就停下來,對她說:「你怎麼了?」
小喬說:「腳崴了。」
他說:「上車吧,我帶你。」
小喬就過來輕輕扶住他的腰,坐上了他的車。
蹬著蹬著,甄吉利說:「你怎麼越來越重啊?」
她探頭朝下看了看,說:「你的車胎沒氣了。」
於是,他們都下來了,推車找打氣的地方。
路過一個冷飲攤,甄吉利看見一個叫卡黑的壞小子和幾個社會上的青年蹲在地上吃冰淇淋。
卡黑喊:「怎麼一瘸一拐的,被插的吧?」
卡黑就在鐵路學校上學,雖然不在一個班,但是甄吉利聽說過,他挺狠,沒人敢惹他。
甄吉利就裝作沒聽見。
卡黑又說:「一定是被插的!」
甄吉利尷尬極了,繼續朝前走,想繞過去。
小喬不瞭解男人之間的強弱,她大聲對卡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討厭!」
卡黑的臉當時就黑了,站起身就走過來:「小婊 子,我撕爛你的逼!」
氣氛一下緊張了。
甄吉利第一個反應是逃跑。但是他沒有跑,他咬了咬牙,說:「卡黑,你別欺負女生!」
卡黑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端詳甄吉利一陣,猛地把半個冰淇淋摔到他的臉上。
甄吉利怔了怔,丟下自行車,發瘋地用頭朝卡黑的胸部撞去……
後來想起來,他有點後悔,這個動作更像是女人的動作,更像是弱者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動作。
特別是他和小喬戀愛之後,他越想越沒面子,一直後悔當時自己沒有一拳搗過去,挨打也悲壯。
當時,甄吉利聽見小喬驚叫一聲,接著他就被拳腳覆蓋了。
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天沒下雨,卡黑卻穿著一雙棕色的雨靴。
十分鐘後,甄吉利躺在冷清的馬路邊,滿身是傷,小喬半跪在他的身邊哇哇地哭。
她把甄吉利扶回了家。
甄吉利第一次挨她的身子,感到她很瘦。
———第一次和小喬接吻,甄吉利感覺並不好,至少沒有想像中那樣好。
那天的月亮很白,小喬冷了,偎在他身上。他順勢抱住她,兩個人顫顫地把嘴唇貼在一起。
之後,小喬默默地看著甄吉利,嘴唇很紅很潤,眼裡淚光點點,她不安地問:「……會不會懷孕?」
甄吉利覺得這是小說裡寫過多少遍的情節,很不可信。
他沒有順著她的話配合她說下去,而是抬眼看遠天。儘管他知道小喬是個純情女孩,但是他仍然覺得她的話有點矯情,有點做作。
小喬改了口:「你不會變心吧?」
他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愛你,小喬,相信我,我的心永遠是你的。」
他把她的手拿過來,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喬就幸福地笑了。
中學畢業,小喬考上了一所中專學校。
甄吉利什麼都沒考上,到一家保險公司做了業務員。
他深深愛著小喬,她也深深愛著他。
他所有的薪水都用來給小喬買時裝和化妝品了。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他感覺她不是自己的戀人,而是妻子。他對她的感情裡羼雜進了親情成分,時刻牽掛她,怕她受欺負,怕她出車禍。一天不見她,或者一天不打電話,他就坐立不安。
這時候小喬已經把處女身獻給了甄吉利。
第一次是在郊外的麥地裡,那天的太陽無比明媚。
之後,甄吉利又看見她的嘴唇很紅很潤,眼裡淚光點點,這次她反而沒有問「會不會懷孕」,而是顫顫地說:「我總預感到我們之間要遇到什麼巨大的不幸……」
他輕輕抱住她,說:「怎麼會呢?」
小喬望著他的眼睛,說:「你會不會變心?」
他說:「我愛你,相信我,我的心永遠是你的。」
他又拉過小喬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不信,我現在就扒出來給你!」
小喬就幸福地笑了。
小喬幸福他就幸福。
後來,小喬把他領回了家。
小喬的父親是法醫,她家到處都有一股來蘇爾的味兒,讓甄吉利覺得很潔淨,很安全。
不一會兒,小喬的父親回來了。他的臉白白淨淨。
甄吉利一下從他的眼神裡感到了徹骨的冰冷。這時候,滿房子的來蘇爾的味兒突然變成了消滅一切的殺氣。
甄吉利在殺氣裡坐著,如坐針氈。
小喬父親並不冷漠,他笑著,微微地笑著,吩咐保姆給他倒茶水,削水果。他沒有多說什麼,微微笑著進自己的房間去了,再也沒出來。
從那以後,甄吉利再也沒去過小喬家。
第二天,小喬就來找甄吉利了,一進門就哭成了淚人。
甄吉利第一次見小喬哭得這麼厲害,他的眼圈也紅了,說:「小喬,實在不行就算了,我們不一定非要結婚,不一定非要朝朝暮暮相守啊。」
小喬聽了他的話,使勁兒搖腦袋:「你是不想要我了……」
他含淚說:「小喬,你相信我,無論怎樣,我的這顆心永遠是你的。」
從那以後,小喬和他一起與父親開始了漫長的抗爭。
一年又一年。
轉眼他們就接近了而立之年,卻都不結婚,逼迫小喬的父親讓步。
小喬的父親覺得這一切都是甄吉利害的,對他更加痛恨,發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女兒嫁給這個平庸的男人。
小喬明顯老了,她的臉上有了細微的皺紋。
甄吉利實在不想再這樣僵持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在犯罪,就對小喬說:「放棄吧,你再找一個吧。」
小喬歎口氣,久久看著他,說:「那樣的話……你恨我嗎?」
他堅定地搖搖頭。
「你恨我爸爸嗎?」
「其實,我和他抗爭這麼多年,是因為我們都太愛你了。我不恨他。」
小喬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裡,幽幽地說:「可是,我恨他,也恨你……」
那段日子,出現了一個意外的人物———卡黑。
這小子當年竟然考上了一所大學!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畢業後,他開了個公司。據說還幹得紅紅火火。後來,不知為什麼,他老婆跟他離婚了……
小喬有一個禮拜沒來找甄吉利了,他的生活突然變得空空蕩蕩。
這天,他一個人吃完夜市回家,路過小喬家,看見一個男人走進了她的家門。
沒下雨,那個男人卻穿著一雙棕色的雨靴。
當晚,甄吉利撥通了小喬的電話,證實了他懷疑的一切。
小喬說她父親好像被卡黑買通了一樣,他對卡黑極其滿意。接著,小喬歎口氣說:「反正都這個樣子了,我也就聽天由命了……」
甄吉利突然萌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一頭朝卡黑的胸部撞去!很快,他就更正了自己的想法:一拳搗過去!
他低低地說:「我不會放過這個無賴。」
小喬在電話那邊久久沒說話。
他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問:「你……幸福嗎?」
「他對我挺好的。」
甄吉利被噎住了,喉管很堵,他澀澀地說:「……啊,挺好的。」
丟下電話,他衝到廚房,大口大口吞冷水。
從此,甄吉利和小喬徹底斷了。他變得消沉,很快,又失業了。
他用最後一個月的薪水,買了一大堆鮮花,在房間裡擺成小喬的名字,呆呆地看。小喬叫喬艷。
後來甄吉利聽說,卡黑真的對小喬不錯,他為她花掉大部分資產買了一幢別墅式的房子。每天開車接送小喬上下班,風雨不誤。
一蹶不振的甄吉利一直沒有工作。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窘迫,最後,他連吃飯都困難了。
這天,下著濛濛細雨,甄吉利在酒館吃了一碗麵,喝了兩瓶啤酒,晃晃蕩蕩走在一條無燈的馬路上。
偶爾抬起頭,他看見前面走著一個人,那雙棕色雨靴一下就讓甄吉利認出他是誰了。
新仇舊恨湧上甄吉利的心頭,像熊熊的火。
他看出,卡黑也喝醉了,並且醉得比自己更厲害,走路歪歪斜斜。
甄吉利彎腰撿起一塊磚頭,追了上去。
卡黑腋下夾的包,很鼓。
甄吉利想,那一定是錢,夠自己活半輩子了。
他猛地抓緊了凶器。
那一刻他分不清自己是為了愛情還是圖財害命,手一揚就把磚頭朝卡黑的頭上拍下去了。
對方軟軟地倒了下去。
甄吉利又補了幾下,直到砸出腦漿。
那一刻甄吉利覺得他是為了小喬,是光榮的。不然的話,他砸昏對方拿走他的包就行了,犯不著殺他。
接著,甄吉利拿起那個包,轉身就跑。
他又恐懼又激動———這一刻他又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可恥的搶劫犯。
剛剛跑出幾步,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頭。
他四下看看,沒有一個行人,就轉身返回來,趴在那個人的臉上仔細看了看,頓時就傻了———這個人不是卡黑。
他只是殺死了一雙棕色的雨靴。
轉眼就逛完了街。
甄吉利被押進行刑房。
喬大夫慈祥地問:「小伙子,害怕嗎?」
他說:「不,不害怕。」
喬大夫就溫和地笑了:「那你自己把左袖子挽上去吧。」
他挽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最後,是喬大夫幫他挽的。
接著,喬大夫很麻利地把他固定在鐵架上,把藥物抽進針管,走近他。
喬大夫一邊用他那散發著來蘇爾味兒的細長手指輕輕撫刮著甄吉利的胳臂,尋找血管,一邊用醫生特有的溫柔口吻像對孩子一樣說:「沒事,不疼的,真的不疼的,就像平時打針一樣……」
他一直木木地看著喬大夫的眼睛,嘴唇抖起來。
當針管刺進他肌膚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從牙縫裡弱弱地擠出兩個字:「爸爸……」
接著,他的腦袋就飄起來,眼睛定在了喬大夫的臉上。
他已經看不到他了。殺人的藥物把他帶回了多年前的那個夢,畫面更加清晰……
黑夜,一條空曠的馬路。
和尚唸經的聲音遠遠傳來,很整齊,很急促。接著,他又看見了那雙棕色的雨靴!沒有人穿它,它卻在地上挪動著。
它比成人雨靴小一點,比兒童雨靴大一點。
它停下來,腳尖轉向他,並且慢慢朝他走過來。
他害怕極了,舉起一塊磚頭,猛地朝它砸過去……
接著,他開始奔跑。
他的雙腿抖得厲害,實在跑不動了。這時候,他聽到空寂的馬路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丁零丁零丁零……」
它停在他旁邊,那個黑色簾子掀開了一角,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露出來,說:「上車走吧?」
他爬了上去。馬車繼續走。
他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你為什麼不把門打開呢?」他問。
喬大夫在黑暗中說:「這車沒有門。」
這一天是週末。
小喬來了,她蹦蹦跳跳跑進父親的工作室,叫他回家吃飯。
她看見一隻有培養液的玻璃瓶子裡,裝著一顆心臟,紅紅的,她一下嘔吐起來。
卡黑和小喬一直很恩愛。
家常日子不再贅述。
巧的是,甄吉利被執行死刑後不久,小喬突然生了一場大病,經診斷,是病毒性畸形心肌炎,造成心肌壞死。\
她被送到醫院時,呼吸都困難了,心臟甚至出現了停跳。醫生急忙為她啟動體外心臟循環器,暫時維持生命……
卡黑急得如同熱鍋裡的螞蟻,他揚言:花多少錢都要把小喬救活。
一個著名的心臟外科教授主刀,為她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手術做了6個小時。
她的心臟被摘除了,扔掉了。另一顆心臟裝進了她的身體裡。
可喜的是,沒有出現排異反應。
她出院這一天,和卡黑抱頭痛哭。
這天晚上,卡黑到外地談生意,沒在家。
小喬躺在床上,腦海裡像放電影一樣,閃現出少女時代的光景……
天很藍,她和甄吉利一起坐在草地上。
甄吉利沉默地揪著地上的草。他的頭髮長長的,被風撩起來。
小喬說:「你不會變心吧?」
甄吉利抬起頭看她,眼眸裡流淌著稠黏的愛意:「我愛你,小喬,相信我,我的心永遠是你的。」
接著,他把小喬的手拿過來,輕輕按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怦怦怦怦怦怦」地跳得很有力。
小喬相信了他。她喜歡男人這樣蓬勃的心跳。
……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小喬想著想著,忽然有些害怕了,彷彿看到了冰冷的鐵窗,後面黑糊糊的,隱現著甄吉利那蒼白的臉……
她的心狂跳起來。
她對自己說,他已經死了半年了,不要怕……
可是,她的心跳得更加劇烈,好像很激動,好像很憤怒,幾乎要躥出她的胸膛!
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另一個人的心臟!
於是,她更加恐懼了,越恐懼那顆心跳得越厲害!她張大嘴巴艱難地呼吸,眼睛裡閃出驚駭的光……
一個弱弱的聲音彷彿從她的身體裡傳出來:你…自…己…的…心…呢…
第二天,卡黑回來後,發現小喬已經死在家裡。
她死於心臟功能衰竭。
Cooper
发表于 2006-10-19 10:38:01
继续,努力
★墜落天使★
发表于 2006-10-19 14:59:29
不错不错~~加油!
达芙妮
发表于 2006-10-20 11:50:27
假髮
「唉!這頭頭髮什麼時候才能長長?」麗子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奈的歎了口氣。
麗子有著曼妙的身材、漂亮的臉孔,唯一的缺陷便是她的頭髮。她的頭髮天生就是自然卷,還是捲到不行的那種卷髮,髮質又粗又硬,往往留到肩膀的長度就開始分叉,永遠留不長。雖然現在燙髮技術進步到靠離子燙就可以挽救自然卷,但這對髮質韌性過強的麗子而言,是完全無效。她燙過好幾次離子燙,非但沒讓她的卷髮變成夢寐以求的直髮,反而還害她的髮質越變越爛,導致她現在只能頂著一顆男生頭。
雖然同學安慰她─這樣的頭髮也很有特色啊!─但她卻始終悶悶不樂。從小時候她就好羨慕別人有著一頭長髮啊!看著同學們可以扎辮子、綁公主頭,她頂多是戴個髮箍就很了不起了。
麗子拿起洗手台上的順發露,擠了一堆在手上,狠狠的往頭上抹,再拚命的用梳子想拉直那原本就不太長的頭髮。
唉!這瓶順發露還花了她上千元,卻一點用都沒有!她氣憤的想著,拿著梳子的右手不知不覺增加了力量。光是這些美發用品已經用盡她的積蓄,這對還是學生的麗子來說是個很大的負擔,就連價值上萬的魚子醬加松露洗髮精她都買了,卻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楊麗子!你廁所用好了沒啊?還有人要刷牙洗臉耶!」姊姊的叫喚聲在門外傳來。
麗子已經夠沮喪了,光是照鏡子就會讓她想哭,現在又有人在催她!她不耐的吼著:「叫什麼叫啊!多等一下會死喔!」
姊姊聽到她的怒吼,也不甘示弱的回她:「凶屁啊!到底好了沒啊?你真的很會拖耶!」
麗子將梳子往洗手台一摔,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門走出去,順便生氣的瞪了姊姊一眼。姊姊接收到她兇惡的眼神,無所謂的聳聳肩,刻意甩了下長髮,轉身走進浴室。
這舉動讓麗子更是火大。
她們是姊妹,都是同一個父母生的,為何姊姊的頭髮永遠都是這樣烏黑亮麗,而她卻是又乾又硬呢?
※ ※ ※ ※
懷著極度不悅的心情到了學校,進了教室,看到好友楚璇,麗子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麗子!」楚璇站在窗前招手喚她:「快來啊!童少強在打球耶!」
麗子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下,就跑到窗前,興奮的往外觀看。她的教室在二樓,樓下便是籃球場,她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籃球場上的動靜。
籃球場擠滿了男生,但其中只有一個能吸引她的目光,沒錯,那就是楚璇口中的童少強。
童少強是籃球校隊的隊長,也是學校中的風雲人物,長相俊秀的他,並沒有因為打球的關係而荒廢課業,在帶領校隊拿了多項冠軍之餘,他同時也是成績榜上的佼佼者。這樣完美的男生自是成為許多女生的心儀對象,麗子也是其中之一。
她靠在窗台上,視線始終追隨著少強,那眼神炙熱而強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
「你那麼喜歡他喔?」楚璇看著她火熱的眼神,促狹的問道。
「廢話!你別明知故問嘛!他那麼帥,品學兼優,會不喜歡這樣的人才奇怪咧!」麗子意有所指的說。
「喂喂!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我不喜歡童少強,不代表我是怪人啊!我只是不喜歡那類型的男生。」
「那你喜歡哪類型的呢?」麗子藉機要套楚璇的話。
「我喔……」楚璇離開窗戶,轉身要走回座位上:「我沒有喜歡的人啊……」
「騙人!」麗子嘟起嘴,不滿的說。
她看著楚璇的背影,那頭及腰長髮,烏黑柔亮,順著她走路的頻率晃動著,好美好美。有美麗的長髮就是不一樣,同樣是走路,楚璇看起來就是一副婀娜多姿、纖纖弱質的樣子,讓她好羨慕。她跟上楚璇,抓起她的頭髮摸著,觸感柔滑,摸起來非常舒服。「好羨慕你的頭髮喔!好美!」
「你也可以啊!」
「唉!我不行的啦!我的頭髮從出生留到現在,還是現在這個鬼樣子!你也知道,我燙那些什麼離子燙、奈米燙更是一點效用都沒有!」
「有耐心一點嘛!」楚璇溫柔的笑著安慰她:「況且我覺得你這樣的髮型很好看啊!不像我的髮型,街上處處可見!你不覺得有些女生光看背影跟我很像嗎?」
楚璇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她就常在路上靠著背影認錯楚璇。
「說真的,你到底要不要跟童少強告白啊!再這樣拖下去我這個作朋友的見了也難過。」
聽到這個問題,麗子的心情又沉到谷底。她何嘗不想老實說出自己的心意呢?但是她的頭髮……唉!她知道自己長相不俗,甚至可稱得上美麗,就是輸在她的頭髮,那頭粗糙乾硬的頭髮,讓她損失了所有該有的自信心。
「我……」麗子喪氣的說:「我不行的啦……」
「為什麼呢?童少強的條件那麼好,你不趕快行動很快就會被搶走囉!」
「我知道……但是……」
「你在顧慮什麼啊!你是怕他有了喜歡的對象是不是?好!我幫你去打聽打聽!」楚璇話才說完便起身要跑出教室。
「欸!楚璇!」麗子要追出去,一溜煙楚璇就不見了。她只好回到座位上發著呆。
楚璇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很熱心助人,對於好友麗子她也是願意兩肋插刀,但有時她的熱心,真會為麗子帶來困擾,說是困擾,此時她的心情卻有些許興奮。她知道童少強沒有女友,因為這樣學校女生的競爭更顯激烈,但是這些女生中可有他心儀的人呢?也許……也許就是她呢?想到這,麗子的兩頰已染上兩朵紅暈。但願……楚璇能帶回來好消息……
接近上課時間,楚璇總算回來了。她帶著神秘的笑容,坐回座位上,也不向麗子說明結果,惹的麗子心癢難耐,顧不得上課鈴聲已響,她和楚璇前面的人換了位子,迫不及待的問:「怎樣?他有喜歡的人嗎?」
楚璇仍不回答,神秘兮兮的笑著。
「快說啊!別裝神秘吊人胃口啦!」
「他、沒、有、喜、歡、的、人!」楚璇一字一句的加重語氣說。
「這樣喔……」麗子沒有楚璇想像中的雀躍反應,反而有點失望的語氣:「那就好了……」
她頹喪的走回座位。唉!早該知道事情不可能盡如人意。她真是異想天開啊!光憑她那頭醜陋的頭髮,誰會喜歡呢?
自那次以後,楚璇發揮極度熱心的個性,拚命幫她打聽童少強的事情,不論是個性還是興趣,她都摸的一清二楚,再轉述給麗子聽。楚璇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成功幫她約到童少強!
那天楚璇笑瞇瞇的交給她一張電影門票。
「這是什麼?」麗子不明所以的問。
「明天去看電影喔!」楚璇的笑容依然帶有一絲神秘:「和童少強一起去。」
「什麼?!」一聽到童少強的名字,麗子反應過度的站起身,顧不得身邊同學的注目,著急的問:「和童少強一起去?什麼意思?」
「唉唷!你小聲一點啦!到時被聽到會有一堆電燈泡跟去呢!」楚璇拉著她的手,兩個人躲到校園的小角落竊竊私語。
「我不是跟你說我和童少強的朋友混熟了嗎?明天我們要一起去看電影,就當作聯誼囉!放心,我會安排你和童少強坐在一起的,而我們呢,自然是坐的離你們遠一點囉!」
「真的嗎?」麗子高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抱著楚璇,又叫又跳,興奮心情溢於言表。「天啊!楚璇!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愛你!」
「欸欸!不要高興的太早啊!我只是幫你牽線,事情能否成功,要靠你自己喔!」
「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我怎能辜負你一片好心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真的!這樣的朋友再也找不到了!這麼努力的幫她完成愛情的夢想,她怎能放棄這難得的機會呢?
當天放學後,克制不住一顆雀躍的心情,麗子臉上的笑容不曾消失過。她一進家門,爽朗的語氣喊著:「我回來囉!」
「怎麼啦?今天心情那麼好喔?」媽媽聽到她的聲音,訝異的跑出來看。畢竟麗子好久沒有這樣開心的口氣了。
「對啊!呵呵!媽,晚上記得要加菜喔!」她笑著,輕快的跑上樓梯。
「加菜?加什麼菜?」媽媽不明所以的問。
麗子回到房間,打開衣櫃,將裡面的衣服全都拿出來,準備挑選一套最美麗的衣服。她拿著一套洋裝,走到穿衣鏡前要搭配看看,猛然看到自己的頭髮,瞬間心情又沉落谷底。
這樣的頭髮,明天怎麼出去嘛!她看著鏡中那又粗又硬的男生頭,這頭髮不能看啊!就算她長的再美,有這頭髮就跟醜女沒什麼兩樣!
於是她拿了所有的美發用品,又抹又塗的,想讓頭髮能直一點,好不容易稍微弄得直順一點,她再戴上一支髮夾,總算有點女人味。
「算了!這樣也很好看啊!」麗子這樣安慰自己。
※ ※ ※ ※
就如楚璇所說,她刻意買了四張座位不連號的門票,好讓麗子和童少強坐在一起,她和少強的朋友則坐的遠遠的。
電影在演些什麼麗子根本就沒注意看。她一直偷偷側目看著童少強的臉龐,心跳從沒慢下來過。雖然因為不太熟識,加上麗子太過緊張的關係,他們沒說到什麼話,但能和他的距離拉那麼近,麗子已經滿足了。
散場後,他們四人一起去電影院旁的速食店吃東西。
楚璇拚命的想炒熱氣氛,可惜麗子始終放不開,無法和他們大聲說笑,這是麗子覺得最挫敗的一點;但還有更意想不到的事在等著她。
用餐途中,童少強居然把楚璇叫到速食店外面!
啊……可能是他害羞不敢直接跟我表白吧!麗子欣喜的想。
「啊!看來少強真的行動囉!」童少強朋友的聲音打斷她的幻想。
「行動?什麼啊?」她莫名其妙的問。
「你看不出來嗎?少強喜歡楚璇啊!他這次出來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楚璇告白的,沒想到他真的敢行動啊!」
「你說什麼?」麗子太過震驚,聲音都有點發抖。
「我說少強喜歡楚璇,他現在在跟她告白啊!」
「不……不可能……」麗子不敢相信,恍神似的喃喃自語。
她站起來,全身無力,像個幽魂走出店門,躲在牆角偷聽楚璇和童少強的談話。
「你喜歡我?!」楚璇驚訝的聲音問著。
看來童少強已經告白了。
「是啊!我喜歡你很久了!」
「但是……但是……你不能喜歡我啊!那……那麗子怎麼辦?麗子喜歡你耶!」
「麗子?」
童少強的表情有點訝異,但更多的是為難,麗子看的一清二楚。
「我不喜歡她啊!我喜歡的是你!自從第一次見到你,你那美麗的長髮就吸引我的注意……」
聽到這,麗子實在無法繼續待在原地了。心裡浮現羞辱、傷心、氣憤,這些情緒交雜,讓她的心好痛好痛。她轉身逃走了,她只想逃的遠遠的,不想再聽到任何童少強誇讚楚璇的話語。
「你那美麗的長髮吸引我的注意」這句話一直在她腦中迴響。
是啊!都是頭髮惹的禍!她的條件不輸給楚璇,她就是輸在沒有一頭直順美麗的長髮!如果她有了長髮,她絕不會失敗!
麗子淚眼朦朧的跑過了幾個路口,跑到哪裡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理智已經被羞愧的情緒給蒙蔽了。
她想找個地方,讓自己沉澱一下,順便大哭一場……
她轉進了一條防火巷,停下腳步喘著氣的同時,眼淚也克制不柱的掉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輸在頭髮!我不相信我比楚璇差啊!要不是這頭頭髮,我怎麼可能輸?」她生氣的胡亂抓著自己的頭髮發洩,也不顧疼痛,她恨死這難看的頭髮了!
「小姐,怎麼了?怎麼哭的那麼傷心呢?」一個柔細如鈴聲般清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麗子連忙擦去淚水,佯裝無事的說:「沒有……沒事……」
她抬起頭,望著聲音的主人,不禁被她的美給迷惑住。
她有著一頭正如麗子想像中烏黑亮麗的長髮,柔細的披散在她的兩肩,順著胸前起伏的曲線蜿蜒至腰部;齊眉的瀏海襯托出她臉蛋的小巧,黑如墨般的頭髮也顯出她膚色的白皙,但那白,不像一般晶瑩剔透的白,那是種毫無生氣的死白;她的眼睛又大又圓,長睫毛如扇子般的揮動著;她的唇,像彎月般的往上勾,勾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艷紅的嘴唇配上死白的膚色,竟成為一種詭異的美。她穿著一件剪裁合宜的黑色旗袍,旗袍上繡著朵朵紅色玫瑰,麗子從沒見過一個女人穿旗袍穿的那麼好看!開叉的旗袍襯出她修長的腿,也顯露出她姣好身材。
「真的沒事嗎?」她彎著頭問她,笑容雖然親切,但她漠然的眼神卻讓麗子覺得全身發冷。
女人扶起麗子,她的手異常冰冷,十隻指甲上彩繪著精巧的蝴蝶,每隻蝴蝶的顏色都大不相同。
「你的指甲好美……」麗子忘情的讚歎著。
「謝謝誇獎。」女人的口氣依然帶有種冷漠。「何不到我店裡坐坐,平緩一下你的情緒,我是一個很稱職的傾聽者。」
麗子沒有拒絕,老實說,是有種莫名的力量讓她無法拒絕,麗子就這樣讓女人拉著走出防火巷。
「這就是我的店,剛剛開張,你是第一位客人喔!」女人擺出歡迎的手勢。
「這……這是你的店?!」麗子又被嚇傻了。
面前的建築實在是華麗的讓她目瞪口呆!
巴洛克式風格的建築,大門前是兩條刻著繁密玫瑰紋飾的廊柱;門旁的兩扇大展式窗,擺設了許許多多的商品,整齊的排列著;白色外牆同樣雕滿了精美細緻的玫瑰雕刻,富麗堂皇的讓麗子屏住氣息。
麗子再抬頭看著招牌,招牌上以金色的英文草寫字母刻出「Magic Shop」。
「魔法商店?這是什麼怪店名啊!」麗子在心中暗暗抱怨。不過這店面裝潢的挺好的,在這條商店街上十分引人注目。
麗子隨女人進入店內,店內的裝潢同樣讓麗子讚歎不已。
店裡陳設著各式黃銅鑄成的鐵架,鐵架上雕著縷空玫瑰;整間店都是白底紅玫瑰的壁紙,延續店外華美風格。
麗子注意到在櫃檯旁有一株大型的玫瑰盆栽,也許是特別設計的,籐蔓纏住玫瑰,玫瑰卻又藉著籐蔓往上攀附,成為像人般高大的盆栽。盆栽開出了朵朵鮮艷的紅玫瑰,讓店內充斥著玫瑰花的香味。
她大略的看了下店內的商品,分門別類的整齊擺放,竟還有點像超市,因為什麼都有賣!但卻都是一些沒見過的包裝。
「我們這裡和一般的商店不同。」彷彿看穿麗子心中的想法,女人微笑的介紹著:「就如店名所說,我們這裡的商品都帶有魔力,可以幫人實現心中深處的願望。」
「心裡的願望?」麗子腦中浮現出童少強的身影。
「沒錯!」女人繞到麗子身後,撫摸著她的頭髮,「例如,你想要有一頭柔順亮麗的長髮。」
麗子驚訝的轉頭看著女人,她竟然準確的說出她的願望。
女人依然神秘的微笑著,這讓麗子覺得在她眼前根本無所遁形,女人的眼神簡直是洞悉了她的一切。
「那你這裡有可以讓我滿足這個願望的商品嗎?」麗子決定打蛇隨棍上,既然她都知道了她的願望,若真的可以實現,有何不好呢?
「當然有啊,但是不是這個。」女人將麗子放在整發用品前的手移走,帶她走到櫥窗前。「你看,這個如何?」
女人的手指向櫥窗正中央的一個人頭模型。模型上戴著一頂長髮,烏黑柔亮,如瀑布般的流瀉著,光線打在發上,閃出美麗的光輝。
好美……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頭髮啊!有了這頂頭髮,楚璇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麗子要求女人取下假髮。她將假髮捧在手中,那觸感……簡直有如頂級絲綢般光滑。
「你喜歡這頂假髮嗎?」女人看出她對假髮的愛不釋手,便將假髮戴在她的頭上,領著她走到鏡子前。「這假髮戴上後,就和你的真發溶為一體,怎麼拿都拿不下來,若是用力拔你還會感到疼痛。」她拉拉假髮,麗子果然感到一絲疼痛。
「太神奇了!」麗子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的東照西照。戴上這頂假髮後,她的美貌更多添幾分!失去的自信也都找回來了!一般的假髮戴上後都會有種僵硬感,但這頭髮完全不會!她太喜歡這頂假髮了!這樣的假髮應該價值不斐。麗子擔心的問:「我很喜歡……但這假髮……要多少錢呢?」
「價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店的宗旨便是幫助客人實現願望!願望實現後再付錢就可以了!」
「真的嗎?」麗子欣喜若狂。雖然這間店有些怪異,但只要能讓她願望實現,她什麼都不管了!
「當然是真的啊!你儘管帶這假髮回去,但請記得一件事,這假髮一天只能戴十個小時,過了十個小時就要馬上拆下來,若沒有遵照這個規定,後果我們決不負責!」
這是什麼怪規定?麗子心想。算了!十個小時就十個小時,算算上學的時間也不到十個小時,她只要在這時間戴就好了。
女人告訴她一串簡短的咒語,如果沒念這咒語假髮就無法取下。
麗子高興的走出店門,頭髮自然是戴在頭上,她要先去找童少強,讓他看看長髮的她,是否比楚璇美麗。
麗子匆匆跑回速食店,只想在第一時間讓童少強看到她的頭髮。
一路上,假髮隨著她跑步的節奏在空中甩出優美的線條,甩啊甩啊,將眾人的目光集結在她發上。讚歎聲、欽羨聲不絕於耳,這是麗子從未享受到的待遇。
她知道,有了這頂假髮,她楊麗子就是十全十美的美女啦!不只楚璇,任何女生都不是她的對手!
遠遠的就看到童少強和楚璇站在速食店門口,麗子連忙撥撥頭髮,優雅的走向他們,這頂神奇的假髮竟讓她的走路姿勢都搖曳生姿。
「麗子!我們找你找了好久,你跑哪去啦?」楚璇走向她,擔心的情緒都在看到她的頭髮後被訝異取代:「天啊!你的頭髮……怎麼變長了啊?」
「呵呵!美吧!」麗子驕傲的甩甩頭髮,刻意把發尾甩在童少強的臉上。
頓時頭髮的清香撲鼻而來,拂過臉龐的輕柔觸感讓童少強怔了一下。這麼美麗的頭髮他從未見過……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楊麗子是那麼甜美可人……
麗子看到少強迷惑的表情,她知道他臣服在這頂假髮的魔力下了。
童少強果真走到麗子面前,靦腆的搔搔頭說:「呃……楊麗子……可以請你當我的女朋友嗎?」
麗子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斜睨楚璇一眼,宣告這場戰爭她是勝利者。
※ ※ ※ ※
在展開和童少強的交往時,麗子也成了學校中的風雲人物。
或許是假髮的魔力,她做起事來特別順心,原本長相不俗的她,有了假髮的加持,更是吸引了眾多追求者。
她從不諱言自己戴的是假髮,唯一的堅持便是決不透露假髮在哪裡買的。怎能讓別人和她一樣實現心願呢?這麼好的事她才不會和別人分享咧!
她每天上學時戴起假髮,放學後和童少強去約會,頂多和他在一起兩個小時就藉口回家,拆掉假髮了。
童少強甚愛她的頭髮,總是情不自禁的摸了又摸,或是放在臉上摩挲著,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這點倒讓麗子十分困擾。這假髮可是有時效性的,戴了不能超過十個小時,但她想跟童少強相處多一點時間啊!若是把假髮在他面前拆掉,魔力可能會消失,她可不敢冒險。
剛開始麗子還遵守著店長告訴她的話,時間還沒到就匆匆回家,念著咒語取下假髮。但日子久了,這假髮戴起來也沒有絲毫異樣,麗子開始鬆懈。她想:為何這假髮只能戴十個小時呢?超過一分鐘都不可以嗎?沒有遵守規定又會怎麼樣呢?
人總是這樣,非得親自去嘗試破壞一些規章,不顧慮會有什麼後果,麗子,也不例外。
某天,她和童少強甜蜜的依偎著,忘了時間的流逝,等她想起來時才赫然發現已經接近十個小時了!她連忙起身,要回家取下假髮。
「麗子,你要去哪?」童少強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我該回家了。」
「不要走……今晚,在我家過夜可以嗎?」童少強脈脈情深的說。
他渴望誠摯的眼神打動了麗子。好吧!就留下來吧!偶而破一次戒也不會怎麼樣嘛!麗子如此說服自己。但她仍忐忑不安的注視手錶,眼見時間就快要到了,她一顆心也緊繃著。
時間過了一分鐘。
麗子摸摸頭髮。咦?沒有什麼事嘛!頭髮依然好好的在頭上,看來是那個店長故意嚇唬她。
麗子放心的在少強家待了一晚。
睡了一覺後,頭髮依然完好,牢牢的在她頭上沒有掉,麗子忍不住念了咒語,想試試看頭髮可不可以拿下來,但是假髮卻真的和她的真發合為一體了!不管她念了多少次咒語都無法取下。
太棒了!麗子好高興。這樣的話她就真的擁有一頭美麗的長髮了!再也不用趕時間回家取下,可以好好的和童少強相處!
擁有這樣一頭完美的頭髮,是麗子的夢想,這頭髮不只髮質好,柔順到根本不用梳子,起床或被風吹亂時撥一撥,就回復到原本整齊亮麗的樣子。
隨著日子一久,絲毫沒有異樣發生,麗子也終於安心了,根本就忘了她頭上戴的其實是不屬於自己的假髮。
※ ※ ※ ※
最近這幾天,麗子的頭痛越來越嚴重。
起先是輕微的頭痛,陣陣酸麻的感覺,接下來越變越嚴重,有時是好似頭皮要被連根拔起的痛;有時是彷彿萬隻蟲子在腦內穿梭鑽洞的痛。
一開始她不以為意,頂多吃個止痛藥了事,直到某天,她的頭痛到無法起床上學,她才開始重視。
她躺在床上,想起身,無奈頭痛到全身力氣都消失了。
「麗子?怎麼了?還不起來上學?」媽媽見她時間到了還沒起床,進來她房間關切的問。
「我……頭好……痛!」麗子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擠出這句話。
「怎麼了?頭痛成這樣?」媽媽看她痛苦的縮在被窩裡,擔憂的捧起麗子的臉察看,她的臉色突然大變,眼裡滿是驚恐:「麗子!你……你的臉……怎麼回事?」
麗子不明白媽媽的反應,莫名其妙的問:「我……的臉?」
媽媽連忙去書桌前拿了面立鏡遞給她。
她接過鏡子,看到鏡中自己的影像時,不禁大叫出聲:「這是什麼?」
她的臉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就像佔據了所有毛細孔般佈滿她整張臉,不只臉,麗子發現連脖子都出現了這樣的斑點。
「快!我帶你去看皮膚科!」媽媽著急的拉她起床。
睡衣還來不及換下,麗子就被拉著走下樓梯。
「媽……走慢一點……我看不清楚啊!」麗子跟在後面,東倒西歪的走都走不穩。
「怎會看不清楚?你又沒近視。」媽一回頭,見到麗子的樣貌,又是一陣驚呼:「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麗子茫然的摸摸自己的臉,只感覺一股毛茸茸的觸感,那感覺……好熟悉,好像在哪裡摸過……
麗子往玄關牆上的壁鏡看去,她只見到自己的後腦杓。
不對!她怎麼會看到自己的後腦杓呢?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撥開那長及肩的頭髮。沒錯,發下是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所有五官啊!
那些根本不是斑點,是頭髮即將生長出來的樣子啊!脖子上的斑點也有頭髮長出來,諷刺的是新生長的頭髮和那頂假髮一樣烏黑柔亮,麗子甚至還聞到頭髮自然散發出的一股香味,就是那香味迷惑了童少強。
「麗……麗子……」媽媽已經被那快速生長的頭髮給嚇的呆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麗子自己也不明白,她只知道要趕快把那些頭髮剃掉,否則怎麼去學校見童少強呢?
她衝向浴室,將門鎖上,不顧媽媽在門外的聲聲叫喚,拿起剪刀剪下那已經長到胸前的頭髮。但根本沒用,剛剪下去沒幾秒,那些頭髮就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長出來,連她的手、腳都開始長出頭髮了。
麗子根本無法應付,她頹然的倒在地上,頭好痛……好痛……
她知道了,知道店長的忠告,但已經太遲了。
新長的頭髮已經佈滿全身,連身體都有頭髮長出來。她感覺成千上萬的髮絲在她身體裡穿梭,透過她的血管飛快的傳輸著,藉由她的毛細孔生長出來,有多少毛細孔就有多少髮絲生長。
麗子已經無法動彈了。她全身被長出來的頭髮緊緊捆住,像個巨大黑色線軸,她只能在地上蠕動,做最後的掙扎。
就在這時,浴室角落的空氣突然凝結,麗子透過層層髮絲,模糊的看到凝結的空氣化為一道人形。是那個穿著黑色旗袍的美麗女人。
旗袍上繡著的紅色玫瑰浮動著,彷彿對她露出了同情笑容。
女人看著地上的麗子,輕鄙的說:「貪婪的人類,永遠學不會聽進忠告!」
髮絲仍毫無忌憚的飛速生長,遮蓋住了麗子最後視線,她所有的痛苦都不見了,頭髮生長的窸窣聲也越來越遠。
女人右手輕輕一揮,在空中布下結界,避免外人進來打擾。
「該完成了吧!」女人伸出雙手,露出彩繪著精緻蝴蝶的指甲。
那些顏色不一的彩繪蝴蝶竟然從她指甲上翩然飛出,每隻的形體都比一般蝴蝶稍大一些,蝶翼上的花紋都不盡相同。
女人雙手騰空,十隻蝴蝶彷彿是牽引著她的每根手指,讓她擺出一些繁複的手勢。蝴蝶飛動時,片片金粉灑落下來,籠罩在女人周圍,形成一幅特殊的圖畫。
隨著女人手指的動作越來越快,麗子身上的頭髮也跟著脫落,脫落的髮絲再聚合,便成了許多頂發量豐富、髮質柔細的假髮。
而麗子,她身上的血肉都化成髮絲,只剩下一具枯骨。
所有的頭髮都製成了假髮,蝴蝶便帶引著女人的手,做出更多複雜奇特的手勢。
從麗子的枯骨上飄出一朵青藍色的輕煙。
女人唇角勾出一絲詭異笑容,右手一招,青藍色的煙絮飄到她的手裡。
「這就是實現願望的代價,你的靈魂。而假髮,便是本店的額外收穫。」
蝴蝶整齊劃一的飛入指甲,回復原本平靜的姿態。
女人不帶感情的看了地上的枯骨一眼,手輕揮,假髮和她便如煙塵般消散而去。
這些血肉化為的假髮,即將進駐「Magic SHop」幫助許多人類完成心願。
您也想擁有一頂帶有神奇魔力的假髮嗎?歡迎您來到「Magic SHop」參觀選購!
Cooper
发表于 2006-10-20 12:24:55
不错,继续
达芙妮
发表于 2006-10-20 14:38:33
Originally posted by Cooper at 2006-10-20 12:24:
不错,继续
楼上的..换个新颖一点的词汇或句子好不好..
角色转变
发表于 2006-10-25 11:14:55
爱人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弄这些繁体字?
看得眼睛疼.
raymond12837
发表于 2006-10-26 17:08:44
楼主,最近怎么没有更新了啊?
我还等着呢
达芙妮
发表于 2006-10-27 10:36:53
鬼妓!!!
又是一年的除夕夜,刘勇达一家四口都围在桌子旁一边吃着热气腾腾饺子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小保姆莲花也刚刚忙完,搬了把椅子一同落座,一家人的脸上齐乐融融都带着节日的喜庆。
突然儿子刘晓明咬着一个刚放进嘴里饺子便赶紧吐了出来,并皱着眉头问:“爸今天包得饺子是什么馅儿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骨头呢!”
说着他把那块儿骨头吐在了桌子上,突然姐姐明艳呀的一声尖叫起来,因为她看到从弟弟嘴里吐出来来竟然是一截人的手指,小保姆莲花也不禁地尖叫了起来,与此同时刘勇达顿时也被吓得一怔,而此刻弟弟晓明看到桌子上那截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手指,脸都绿了。
刘勇达赶紧问莲花:“莲花今天是谁盘得馅儿?”莲花吓得都快哭了:“今天是我和阿姨一起活的陷儿,是大肉白菜馅儿。”
于是刘勇达立刻把头扭向了卫生间的方向喊道:“素平!素平!”
刘勇达连喊了好几声妻子都没有答应,刘勇达立刻从椅子站了起来跑到了卫生间的门前焦急地用手不停拍着门,喊道:“素平!素平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
明艳和晓明还有莲花也都害怕的不敢在客厅里呆,也都随着父亲和男主人一起跑到了卫生间的门前,一个个都恐惧的浑身都在发抖,姐弟俩也拍着卫生间的门几乎是哭喊着:“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呀!”
终于刘勇达开始用脚奋力的揣门,就在刚揣出第一脚,突然从卫生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杀猪般嘶嚎声,吓得几个人猛得朝后一闪,紧接着刘勇达就像疯了一样用身体撞向了房门但门好像变得异常的坚固,任凭刘勇达怎么撞,那扇门都纹丝不动,女人的嘶嚎声显得愈加的凄厉惨烈了,突然一个深沉冰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过来:“你们要找死?”
当四个人扭过脸寻声望去,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了一个无脸的女鬼披着一圈稠密的长发,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突然就在这时砰得一声,两只鲜红的血手臂猛得一下子从卫生间里破门而出,因剧烈地痛苦的而疯狂地挥舞挣扎着,并且在一只手上还紧紧地钻着一张腥红色的肉皮,那其实是一张人的脸皮。就在四个人恐惧到濒临崩溃的那一刻,屋子里的灯全都一下子熄灭了,所有的一切也都随着黑暗的包围全都静了下来……
在这个万家灯火祥和喜庆的夜晚,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电视机前的笑声中期待着新年钟声,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在它们当中的会有一户人家的灯突然之间在极其不正常的情况下全都熄灭了,那到底是为什么?又将要预示着什么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太阳如往常一样很慵懒的爬上了天空,无精打采地照射它并不太在意的某个城市,新年的第一天人们都异乎寻常地起了一个大早,清醒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就近的一些同事和朋友们也都选择了在这个清新的上午相互走访的来拜年。赵大明一起床就叼了一个烟卷,提了两瓶好酒下和两条好烟下了楼,朝前排的三号楼走去了,他要去刘勇达家拜年,他和刘勇达是同事铁哥们儿,由于赵大明上班比较晚,在工作上刘勇达还真没少帮过他这个小弟弟,这不就在元旦节刘勇达还拖自己的老同学给赵大明说了个对象,俩人一见面还真别说谈得来,小伙心里这个喜幸,他甭提多感激刘勇达了。
当赵大明来到刘勇达家的面前轻轻的按了一下门铃,门铃没有一点动静,门铃肯定坏了,赵大明心里想,于是他用手一边拍着门一边喊:“勇哥!勇哥!你在家吗?我是大明。”但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赵大明扣出了腰里的手机看了看,心想还不到九点我哥他们这么早就回娘家了,不对呀,昨天晚上我还给他的打了手机说今天上午我过来让他在家等着,怎么会没人呢?于是赵大明又敲了一通门还是没人,正当赵大明准备转身走时,他突然听到了从屋里传来了动静,好象有人来开门了,于是他又回过了身,门很缓慢的打开了,顿时赵大明感到了从屋里刮出了一阵很凉的阴风,让赵大明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开门的正是刘勇达,他披了一件军大衣,眼睛直直地望着赵大明说:“来了进来吧。”
说着把赵大明让进了屋,屋里很阴暗窗帘都拉着,一进屋赵大明就说:“勇哥真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没起床,嫂子还在屋睡呢?”
刘勇达冷冷地恩了一声,接着赵大明便把手里提得烟酒放在了茶几上说:“哥,你弟也就这水平了,请你可一定要见谅,如果小弟将来发了财再来给送点洋气的,哥你怎么了?”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一直死盯着地板的刘勇达突然把脸扭了过来,着实的把赵大明吓了一跳,“哥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昨天熬夜了。”
望着一脸麻木的刘勇达,赵大明感觉怪怪的,当他突然一扭脸可把他给吓了一跳,就在他坐得的沙发旁边依靠着一个人正是刘晓明,他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瞪着眼睛望着赵大明,赵大明很不自然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晓明。”晓明没有任何的反应,赵大明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赶紧从沙发站了起来对刘勇达语无伦次地说:“哥就这吧,我不打搅你们休息了,我走了。”
说完不等刘勇达发话,他就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大门前,此时赵大明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他恐惧的拉开了门闩,打开了门,就在他临出门的那一刻他又扭过了脸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刘勇达,他发现刘勇达的脸上肉皮开始了慢慢的脱落,吓得赵大明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当他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楼洞以后,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因为此时他看到了满天的星斗和明朗的月亮,这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太阳初升的早晨,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黑夜,赵大明此时恐惧的朝刘勇达的家的窗户上望了一眼,他看到了正有四个人影就站在窗户跟前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自己,赵大明害怕的撒起腿就朝家跑……
一回到家赵大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瞪着两只恐惧的大眼睛,不停地喘着粗气,他无法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赵大明越想越害怕,于是他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云,是你吗?快告诉我现在是白天还晚上,到底是几点了?”
“大明你这一天都跑到哪去了,你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你去哪了?我也不知道,给你打了好几个手机你也不接,你到底去哪了大明?”
“好了小云先别说其它了,快告诉我,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大明你怎么了?晚间新闻刚开始你说是白天还是黑夜?”
赵大明的脸色愈加的苍白了他声音战栗的说:“小云求求你快来我家吧,我真的好害怕!”
小云扑哧的一下乐了:“赵大明我今天才发现你的演技还挺入戏,去你家,呸!美不死你,咱俩认识才刚一个月,你就这么流氓。”
“不是的小云,你误会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今天……今天真的见鬼了,要不然我去你家找你?”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半个小时以后我到你家,正好我打了一件毛衣还没收边,给你拿过去比比胖瘦,好了就这样了。”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赵大明心惊胆战地在家等着小云,他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都打开了,甚至还打开了家庭影院听着一支很吵的摇滚乐,为了使自己能够转移注意力,赵大明信手的就从茶几下拿来一本杂志,并高声的读了起来,当他还没读到第二段的时候,他就啊的大叫一声把杂志给扔了出去,因为他刚才读得正是一篇名为《死亡接力》的KB小说。赵大明恶狠狠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混蛋,什么小说不能写,专写吓人的小说,简直就是他妈的就是心理变态。”就在这时摇滚乐突然的嘎然而止,似乎像是碟片被卡住了,赵大明的心不禁又一次揪了起来,他慢慢的靠近影碟机,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指轻轻得按了一下出仓键,机子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赵大明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正当他把手指第三次朝那个按键按去时,一声凄厉之极的鬼叫声从他那几只高保真的木制音箱里传了出来,吓得赵大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得哭了起来,本能的反应让他赶紧关掉家庭影院的总电源。上气不接下气的赵大明的脸被吓得都快变成了墨绿色,身体颤抖的如筛糠一样赵大明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两只毫无血色的手使劲的揉搓着,他在带焦急的等待着小云。
终于门铃响了,赵大明就像疯得一样冲到门边,他急切的通过猫眼朝外看着,真的是小云,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毛料风衣带着一顶很漂亮的白色礼帽,手里提着一个提兜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外,眼泪顿时溢出了赵大明的眼眶,终于算见到亲人了,赵大明立刻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打开门后他的眼前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小云的身影,“小云!小云!”赵大明几乎是带着哭腔呼唤着小云,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声四周就像死一般沉静,突然一阵猛烈的阴风呼得一下照着赵大明就吹了过来,吹得赵大明几乎是魂飞魄散,吓得赵大明呼腾嘣的一声的赶紧关上了门,并切还哗啦的上了好几道的保险,此时的赵大明被吓得的已是满头大汗,甚至胸口都感到了一阵阵的生疼,赵大明强制着自己做深呼吸来慢慢的平静下来,逐渐的赵大明的情绪稍微的稳定了一些,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裤裆里有种很温热的液体在顺着裤子和大腿的内侧在缓缓地蔓延,于是赵大明一个箭步冲向了卫生间,当他用手拉开了卫生间的门那一刻,他恐惧的几乎是猛得向后弹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因为就在马桶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穿大红旗袍的无脸女鬼。
女鬼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晃着全是头发的脑袋,慢慢向赵大明走去,此时的赵大明那充血的眼球几乎立刻就要爆裂,然而那个女鬼站在离他三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她开始用手解开自己的旗袍上的衣扣,很快那件大红色的旗袍从那个女鬼身上滑落了下来,顿时一幅女人娇艳的侗体立刻展现在了赵大明的眼前,赵大明眼神中的恐惧似乎像是突然被某种强烈的力量所稀释从而变得游移而又迷离,女鬼轻轻地抬起了手,朝着赵大明缓缓地弯曲了几下手指,示意让他过来,赵大明用呆滞的眼神凝望着女鬼那只来回弯曲的手指,逐渐的赵大明跟随着那种弯曲的节奏,一步步地朝女鬼爬去……
就在大年初二的清晨警方接到了一个奇特的案件,一具死像极其惨烈的男尸横卧家中,死者的肚子似乎像是被人用双手给活生生地撕扯开的,腹腔内所有的脏器全都被生拉硬扯地拽掉,不知了去向。在空荡荡的腹腔里警方只找到了一滩糨糊状的肉泥,经过的法医的反复鉴定,确定那滩肉泥其实是死者生殖器,只是被类似木杵的东西在小陶罐里给捣成了肉泥而已。
这是一踪令几乎所有人都为之发指的凶杀案,警方就在接到报案后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成立专案小组,并把此案定为今年头号的一踪大案。很不幸的是冯小权被最后一个招进了这个专案小组,冯小权是一个24岁的年轻小伙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正是一个青春年少春风得意的花样年华,参加工作还不到两年,漂亮的女警花可没让他少泡,他的名字就仿佛是他们单位里花边新闻的代名词,只要一提起冯小权,他们单位里的每个人都能给你绘声绘色的口述出若干段有关于他的爱情罗漫史,甚至有的人愤愤不平地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流氓”但从来都不直呼全称,只是年轻一些的同事见了他开玩笑的说“小‘刘’,你好!”或者“老‘刘’你终于来了!”以及“报告‘刘’警官,在女澡堂里发生了抢劫案请你立刻的出马迅速摆平”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而冯小权也无非只是莞尔一笑的捣他们一拳完事。
当冯小权接到了这个专案时,心里甭提多别扭了,大过年的调查什么凶杀案多不吉利,自己的这几天的公休假也算彻底的泡汤了,心里直骂娘。但是当他得知自己将要有一个新搭档,并且见到这个搭档的时候,冯小权先前的那种抵触情绪顿时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因为他的搭档是个女的,并且还很漂亮,她名叫王苏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一头精神矍铄的短法衬着她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容,如果不是她鼻梁上架得那幅很厚重的眼镜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会是一个犯罪心理学的博士。
王苏子和冯小权被分成了一个组,负责先期的调查和取证工作。当大队长分派完了任务以后,冯小权看了一眼王苏子问:“王小姐我们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王苏子望着冯小权说:“我想最好现在就开始。”
于是冯小权很是诧异地看了一下怀里的手机说:“现在可已经是21:58了,我们在这个时候还能做些什么工作?”
王苏子说:“我想去走访死者的一个朋友,想了解一下死者生前的近况,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疑点,死者有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同事,跟死者的家只隔了几幢楼,在死者事发后,几乎整个家属区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想那个叫刘勇达的人也应该得知,但他似乎显得出奇的沉静,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反应,并没有出现在事故的现场来安慰死者的家属。
冯小权说:“也许他家没有人去串亲戚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而已。”“不,他家有人,你知道吗?就在今天傍晚我还特意去了一趟那个发生命案的家属区,在很无意间发现了刘勇达的家亮着灯,并且还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当我很仔细的再一次观望时,那个屋子的灯就突然的熄灭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冯小权开着车和王苏子很快就到了刘勇达家的楼下,两个人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发现他家黑着灯,似乎像是没有人,冯小权对王苏子说:“我们还是先上去吧?”王苏子同意的点了点头。然而就在王苏子刚一走进楼栋里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冯小权问道。王苏子闭了一下眼睛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有些阴冷。”
冯小权笑了笑说:“你的感觉器官可真够灵敏的。”说着两个人便信步地踏上了光线昏暗的楼梯,此时的冯小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王苏子脸上的表情随着每踏上一级楼梯,脸色就变得愈加的苍白和恐慌。
当终于到了刘勇达家的门前时,王苏子的脸上几乎没有了一丁点了血色了,冯小权很使劲的按了一下墙上的门铃,门铃的声音很好听是一首莫扎特的G大调玄乐小夜曲,冯小权回过头看了一眼王苏子发现不对劲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此时的王苏子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大门,恐惧在她的眼里就像潮水一下子涌了上来,
“王苏子你怎么不说话?”就在说话之间冯小权又反复按了好几下门铃,就在这时冯小权的手突然被王苏子狠狠地抓住,就像疯了一样拽着冯小权就朝楼下走,如果不是冯小权掌握身体的平衡的能力好,非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可,他一脸困惑的对王苏子说:“你到底怎么了,刚来还没一会儿你就要走。”王苏子恐惧的就像疯子一样死死的拽着冯小权飞快的朝楼下走,边走边说:“快快快走,他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要赶紧地离开这里,他家里真的已经没有人了……”
然而就在两个人迅速的发动着汽车刚刚启动的那一刻,刘勇达家的那扇冰冷的大门就吱纽纽地缓缓打开了,一个显得极度阴惨的脸闪现在了门边,虽然他只露出了半边脸但我们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了他是刘勇达,他用极其KB的眼神凝视的大门外,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的行踪,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他又慢慢的把脸向左扭了过去,从而使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另半张脸是半个完全没有了人皮的脸,鲜红的血肉在寒冷空气中似乎冒着朦胧的哈气……
在那辆飞速行使的汽车上,冯小权一头雾水地望着已是满头大汗泪眼婆娑的王苏子一个劲的追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你怎么不开口讲话呢?”
当王苏子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后对冯小权说:“对不起,刚才我真的是太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
“鬼!”
冯小权突然猛得一个急刹车,他扭过脸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的眼神看着王苏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开胡话了?”
“不,我现在很清醒请你相信我,你知道吗?刚才的那户房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冯小权望着一本正经的王苏子困惑的问:“你的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那个房子里面确实有东西,但绝对不是人。”
“难道是鬼?”
冯小权不相信的反问道。王苏子望着冯小权那一脸不屑的表情,很郑重的说:“是的,里面都是鬼!”冯小权哼了一声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苏子一下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一个久远的记忆很快地就把她带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一声很清脆的下课铃声响了,放学了,一个斜挎着绿色书包的小女孩儿一蹦一跳地飞快地朝家里跑去,嘴里还哼着一首新学的儿歌,因为精彩的动画片《机器猫》就要开始了,想到这里小女孩儿不禁得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当他一冲进楼梯口,就拼命的爬楼梯,然而当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上面的楼梯上有一个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头上梳着两只麻花辫的小姑娘,小苏子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姑娘正是一个月前刚刚从这栋楼里搬走的玲玲,她可是小苏子最要好的小伙伴了,小苏子很兴奋地跑了过去猛得拍了一下那个小女孩儿的肩头说:“玲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而当那个小女孩儿一回头,立刻就把小苏子给吓晕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儿的脸和她的后脑勺一模一样,还是两个麻花小辫。当小苏子从昏迷中苏醒后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妈妈和爸爸都陪了她一整夜,妈妈说是邻居的阿姨发现了她晕倒在楼道里,就赶紧打了电话通知了他们。妈妈还说自己昨天晚上整整高烧了一整夜。然而当小苏子一睁眼就哭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昨天下午我在楼梯上看见玲玲了?”还没等小苏子把话讲完,妈妈就朝着小苏子的嘴上打了一巴掌:“看你还胡说!”事后小苏子才知道玲玲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被一辆公共汽车给轧死了……从此以后小苏子的生活中就总是笼罩着一个很可怕的阴影,因为时常小苏子都能从那个KB阴影之中窥视到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当冯小权听完了王苏子讲述了自己从小所经历过的一些光怪陆离的奇特事件后,冯小权也不觉头皮有些发麻,但是他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鬼的存在,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现在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我看你倒像是一个写KB小说的作家。”
王苏子很无奈的低下了头:“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的,其实在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部分的人他们的心灵很敏感,敏感的可以用心灵捕捉到他们肉眼所看不道的东西。”突然王苏子很紧张的抬起头看着冯小权说:“你的手机要响了!”
冯小权疑惑的从怀里赶紧掏出了手机,“我手机没有响呀?”就在说话间,冯小权的手机突然真的响了起来,冯小权的心里猛得咯噔了一下,他望了一眼王苏子,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电话号码,原来是自己的一个老同学叫方保华打来的,冯小权按了一下接听键说:“喂?过年好呀!老同学!”但电话里并没人回声,突然一个人很沉重的呼吸声响了起来,正当冯小权感到很疑惑的时候,突然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咬牙切齿的很KB的声音,“你要想找死!”吓得冯小权一下子把手机扔了出去,他惊恐的望着身边的王苏子,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而就在此时在那个已经没有了人的屋子里,弟弟姐姐还有那个小保姆莲花都拉着阴惨苍白脸静静的围坐在一张小方桌的跟前一动不动,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在卫生间里刘勇达正从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上,用手狠狠地撕下了一块人皮,然后慢慢的把那块儿人皮慢慢得贴在了自己的左脸上,很快的那块儿皮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开始在刘勇达的脸上慢慢的蠕动,随着蠕动那块儿皮逐渐的完全和刘勇达的另半张脸皮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从而使刘勇达的又重新恢复了人的面貌。当刘勇达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同样也回到了客厅里,也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了那张方桌地跟前一动不动。一切似乎都变得很平静,在黑暗中那四张KB的脸闪现着蓝幽幽光,此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些电视机嘈杂的声响,一些喜欢熬夜的人依然还在黑夜中释放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欢乐。终于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沉闷而又洪亮的钟声在四张惨白的鬼脸间不停的游荡,似乎是在告诉他们新得一天又来到了,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三了。终于四个人都缓慢的站起了身,慢慢地朝大门走去,当门又一次被打开后,四个人都次第的默不出声的走了出来。当他们走到楼下,发现漆黑的夜空中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地上也已经开始有了厚厚的积雪。四个人似乎并没有被这种恶劣的天气所影响,他们依然信步地踏上了自己的征途去完成着一项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的特殊使命,此时路边那昏暗的的灯光就像游移鬼魂一样显得妖娆而迷离,它们很清晰的影射着四个人特殊的身影从它们身前无声地走过,它们一个个都吃惊的凝望着那四个显得异常KB的身影,因为它们都发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这些人为什么走过的地方居然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人的脚印。
在空旷寂静的冰天雪地中,四个可怕的黑影在这个洁白的背景之中似乎形成了一个很微小但极其KB黑斑,它就像是一个在急速裂变的死亡病毒一样,让那个黑色的斑块儿迅速的向四周不停的蔓延……突然一道很明亮的灯光夹杂着纷飞的雪花向他们打了过来,原来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刘勇达扭过了他那张表情呆滞的脸,然后慢慢的抬起了手,于是出租车很平稳的在四个人的身边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皮大衣带着保暖帽的小青年从车窗里探出了脑袋,说:“师傅去哪呀?”
但刘勇达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拉开了车门,让儿子女儿和莲花坐进了出租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坐到副驾驶的座位,然后冷冷的扔给了司机一句:“去黄岗寺(郊区外的一个火葬厂)。”青年司机正在为这几个古怪的乘客感到纳闷的同时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当这几个人在蹬上汽车的那一瞬间,车身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对于汽车来说虽然猛得一下增加了四个人,但重量却依然还保持住了原来一个人重量。
年轻的司机把车开动了,似乎想和身边乘客聊上几句便开口道:“师傅这么早就去烧纸呀?”刘勇达就像是没听见,一声不吭。“也难怪,等明儿个天一亮,烧纸的人都能挤破头,看来还先下手好,得个清净。”司机很尴尬的自言自语。没人回应,司机的心里也很无趣。逐渐的车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了,虽然司机已经把车内的暖风机开到了最大功率,但也与事无补,司机冷得几乎浑身都开始了不停的哆嗦,车窗前那半瓶娃哈哈纯净水此刻也开始了结冰,司机愈加感到了有些不对劲了,他迅速的朝车内的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他发现了后排三个人的眼神都显得出奇的怪异,他们都像中了邪一样,神情呆滞。当司机再一次看了几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刘勇达,他惊奇的发现在这个乘客的耳朵根和脖子的地方正有一条红色的血印在时隐时现地的闪现出来。突然一个很KB的念头一下子攥紧了青年司机的心。司机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司机不禁加大了脚下的油门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目的地,赶紧送走这几位瘟神。
终于黄岗寺到了。司机慢慢把车停靠在了路边,此时年轻司机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得没有血色的脸,就像死人一样显得特别的难看,他哆嗦着说:“师傅……师傅到到了。”
刘勇达和后排的三个人似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泥塑雕像一般僵硬在那里,这一下可把司机给吓坏了,冷汗又一次止不住地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司机又接连着呼唤了好几声,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司机尝试着用手在刘勇达的眼前来回晃动了几下,同样还是没有反应,接着司机把手指轻轻地放在刘勇达的嘴边想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然而就在这时轰——得一声,刘勇达猛得把脸扭了过来,吓得司机哇的大叫了起来。刘勇达麻木地望着司机,然后带着极度沙哑而又KB的声音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回来还坐你的车!”说完刘勇达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后排的三个人也跟着下了车。此时的那个年轻司机由于恐惧吓得浑身颤抖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望着那四个向火葬场走去的身影,突然发现了四个人在厚厚平整的雪地上行走,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司机吓得张着大嘴,强烈地抑制住自己不要出声,等那四个黑影走远了已后,司机赶紧掉转了车头准备向回开,突然就在这是发动机莫名其妙的熄火了,司机赶紧扭动启动机的钥匙,但连续试了好几次,启动机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这一下可急坏了司机,然而更令司机想不到的是当他准备下车检查故障时,居然发现车门无论如何怎么都打不开,司机都快给吓疯了,他疯狂地拿起车里的电台,想与总台取得联系,但电台里只有刺耳的呲啦声,于是司机又掏出了手机打电话,但手机却没有任何的信号。司机在极度的恐惧中挣扎着,他奋力的用脚不停地揣着车窗,想试图逃脱,但此时的汽车就像是一个被死神所诅咒的坟墓一样,牢牢得围困着一具正在愤怒的死尸。
刘勇达一行四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火葬厂的大门口,此时的时间已是凌晨的一点四十五分,几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火葬厂的大门是被很粗的一圈铁链给锁住的,但这似乎并阻止不住这些不速之客的脚步,只见儿子晓明瞪着冲血的眼睛,趴在了门上然后一口咬住了那圈锈迹斑斑的锁链,然后微微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只听道一声很清脆的嘎巴声,锁链被牙齿咬断了,门被打开了,四个人很轻松的就走进了火葬厂的大院里,此时的雪似乎像是已经停了,整个白皑皑的世界映照着院子西北角的一个气势滂沱的仿古建筑的阁楼,在白雪微光的反射中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上面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居仙阁”那里面陈列的全都是一些死人的骨灰盒。
四个人就朝着居仙阁走去,当他们走上了台阶,看到了四面的大门都紧紧地封闭着,都上得是暗锁,突然就在这时嗖得一下一条红色的触须砰得一声沾到了大门上,并且在慢慢的移动,似乎是在寻找钥匙孔,其实那条触须就是莲花从嘴里吐出来的舌头,很快的那条舌头便找到了钥匙孔,并且滋得一声塞了进去,然后莲花开始扭动自己的头,令人吃惊是莲花的脑袋竟然能够朝着一个方向足足扭动了有720度之多,但她的脖子看来似乎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扭断。门开了,四个人走了进去。大堂内黑糊糊的一片,你只能很依稀的瞧见一排排的陈列骨灰盒的架子,但你可以很真切地感觉到每个架子上那一阵阵脉冲式的阴风直朝你身上袭来,如果你细心的话似乎还可以听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声响,那似乎就像是有人在这里窃窃私语。接下来四个人便开始围着整个大堂周而复始不停地来回转着圈子,他们似乎像是正在执行着某种异常诡异的仪式,那也许是一种祭祀,一种不为人所理解的祭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四个奇怪的人依然继续着他们怪异的行为。
突然砰得一声响,紧跟着哗啦啪的一声玻璃碎裂摔在地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顿时也就是从那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一种明晃晃的绿光,于是四个人全都停下了脚步,而只有女儿明艳朝着发出绿光的方向一步步地走去,终于当明艳走到了那个发光架子的跟前,她看到了原来是一只骨灰盒正在奇迹般的发出一阵阵明晃晃的绿光,并且还有一阵乳白色的烟雾从骨灰盒的四周冒了出来,明艳静静地朝着那只骨灰盒靠近,最终她竟一下子抱起了那只骨灰盒,慢慢地转身离去,然而就在那个原本存放骨灰盒的小方格子里的相片夹上,似乎还卡着一张相片,但不知是什么原因,相片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潮气,相片上的那个人影变得异常模糊,使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辨认出它的容貌。
于是四个人就带着那只神秘的骨灰盒,走出了居仙阁,走出了火葬厂的大门回到了原先的那辆出租车的跟前,此时那个年轻司机的精神已经完全的崩溃了,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用头一个劲的撞着车门,满头都已经是鲜血淋淋。当刘勇达用手一拉开车门,司机就一头向外载了出来,而刘勇达立刻便用手按住了司机的脑袋,又把他推进了车里。而司机也突然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他两眼发直地端坐在自己坐位上,双手扶着方向盘,任凭头上的鲜血一直的在流淌。终于刘勇达说了声:“开车。”司机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而就在与此同时发动机的钥匙竟然出奇地自己转动了一下,汽车就嗡得一声发动了,并且很快就开动了起来,驶向了他们的归途……
当四个人捧着那只神秘的骨灰盒回到了家时,那个被邪灵所蛊惑的年轻司机就疯狂的把车开到了最高时速,奔向了杳无人烟的公路,并且最终猛得撞到了中心广场上的一个花坛里,一个乳白色的振臂飞驰的人体雕塑也被撞得轰然坍塌。而在刘勇达的家里,四个人都默默的又一次围坐在那张方桌的跟前,在桌子的正中央正放着那只骨灰盒。突然刘勇达把手伸了过去,他慢慢地打开了骨灰盒的盖子,在黑暗中,那白色的骨灰就像过了期的荧光粉一样,向外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寒光,突然刘勇达把他那只毫无血色的手伸进了骨灰盒,并且抓了一大把的骨灰,放在了自己的眼前,然后他来回仔细地观察着手里的骨灰,似乎像是在寻找什么,突然刘勇达猛得一下把手里的骨灰全都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开始慢慢的咀嚼,与此同时另三个人的手也次第的都伸进了骨灰盒开始抓吃骨灰,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KB的咀嚼声。也许是他们也都饿了好几天了,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进食,所以吃得都很香。大约半个小时过后,这顿KB的晚餐结束了。
于是四个人便开始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当赤身裸体的刘勇达从卫生间里把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尸体从卫生间拖进了客厅,并把客厅中央的那张方桌一下子给推到了一边,并把那具尸体放在了正中央,很快的四个人都围了过来,他们都把自己的双手按在了尸体的身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四个人的双手很奇妙的熔进到了那具尸体里,四个人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了一阵阵咝咝的响声。四个人的肉体逐渐变得有些软化了,仿佛正在变成一瘫泥,很快的四个人那几乎变成流体的身躯慢慢地在那具尸体上相互的融合,你几乎完全已经分不清那四个人的手和脚了,只能很依稀的看到一个拔着模糊血丝的形似手脚的东西在那堆肉乎乎的肉堆里闪现一下,就又很快被吞并了。五个人躯体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相互融合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球形大肉瘤。它在就像人的心脏一样在很节律的跳动,并且偶尔的还能来回地滚动几下,时间就像那个肉瘤抽搐的节奏一样在慢慢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那个巨型的肉瘤停止了抽搐,一切都变得极为平静,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了下来,突然噗的一声,从肉瘤的顶端喷出了一股黑血飞溅到了天花板。一种很强劲的力量在肉瘤体内来回的游窜,突然滋得一声,肉瘤从顶部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猛然间从里面伸出了一个人血红的手臂,接着又是另一条手臂,最后一个完全被血绸丝状物所粘连的脑袋从肉瘤里冒了出来,它身体很利索的从肉瘤里钻了出来,并且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它整个血红色的身躯在地板上慢慢的移动,为了熟悉周围的环境,它立刻用手把粘连在自己眼前血稠给拨开,很快的你便看到了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在来回地扫视着整个屋子,逐渐的它开始向卫生间慢慢地爬去,在它的身后留下一条很KB的血色痕迹。
片刻后卫生间里突然传出淋浴头哗哗的流水声,红色的血逐渐蔓延到了整个卫生间的地板上,与此同时血红色也慢慢从那个KB的身躯上开始退却,一幅白皙娇嫩的肌肤逐渐地显现了出来,在蒸腾的雾气中一个女人婀娜多姿的身影缓缓地映现了出来,那是一幅娇艳动人美不胜收的女人裸体,也许只有用近乎完美的想象力才能勾勒出这个女人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那种令人消魂的迷人线条,而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却有着一种与之显得很不和谐的残缺,就是它左手的无名指不知是因何原因,被短去了一截,女人在淋浴中冲刷着自己的身上的污垢,而它那头被粘稠的血所胶着在一起的头发,也在清水的沐浴中变得乌黑发亮,令人吃惊的是她的头发正在快速的长起来,并且很快就拖到了地上。终于卫生间里的哗哗的水声停了,然后吱啦啦地门缓缓的打开了,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紫红色的浴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也许是那个女人眼睛的KB掩盖住了她容貌的美丽,没有黑色的眼珠而只有眼白的眼睛睁得很大,它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就轻轻的走进了刘勇达和妻子素平的卧室,那个女人一下就坐在梳妆台前,它微微的侧着脑袋,对着面前的镜子,拿起了一把梳子,开始很缓慢地梳头,它的头发很长也很柔软,它一边梳着头一边欣赏着境中的自己,甚至还从嘴里哼出几声很凄冷的声调,突然镜子中的女人开始变得逐渐衰老,最终竟衰老到皮肤全都皱成密密麻麻一条条很深的褶子,整个的景象显得极其KB,突然只听到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随着一声很清脆的啪啦声顿时镜子被砸成七零八落的碎片。从那些碎裂的玻璃片中你可以看到一个痛苦的女人正在用手指抠挖出自己的眼球。
而就在与此同时,满头大汗的冯小权突然从自己的睡梦中惊醒,他是被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给吓醒的,自从昨天晚上把王苏子送回了宾馆后,冯小权的心里就总是觉得七上八下的不对劲,一想到王苏子说的话,身体就会不住的发抖心慌,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自己多喝了几两,肯定会失眠的。想到这里冯小权不禁地使劲朝痰盂里猛啐了一口道:“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吗?局里怎么会招来这么一个精神有病的主,害得老子连觉都睡不好!”
冯小权望了一眼窗帘天刚蒙蒙的亮,他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从枕边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上,最后用打火机啪一下得点着了,当第一口的烟雾弥漫进他的肺里时,冯小权顿时就感到一种清爽麻酥感传便了全身,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冯小权拿起了手机:“喂?谁呀?”
“权子吗?是我,三儿,过年好呀?”冯小权扑哧的一声乐了:“我说三儿呀?你这一个多月都死哪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想你想得每天夜里我都抱着我们家的浴盆一个劲的哭,不哭满三大盆都停不下来。”
“好了说正经的,今天我打电话主要是给你说个事。”
“我想你小子这么早给我打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什么好心,是不是你开的那家音像店又被人给查封了?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大过年的竟给我整这些臊气话,你小子可真他妈的没人性,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是来告诉你方保华死了!”
当听到方保华几个字后冯小权的心里突然猛得咯噔的一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就在昨天夜里当冯小权接到了那个KB电话以后王苏子就告戒他说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已经死了,此时冯小权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几乎是有点发火的说:“三儿你可别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他妈最恨拿别人的生死来开玩笑!”
“我拷,大过年的我编这种瞎话干吊?尸体两天后就火化,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知道非把你气死不可,楞是喝酒给喝死的,你也知道保华那副熊样,一见了酒比见他亲爹都亲,这不大年初一跟他老婆去看他老丈人,中午一吃饭,再加上人多也热闹,保华那个傻逼就不知道他自己是老几了,一痛的猛喝,还耍酒疯地和他老婆干了一仗,干完接着又喝,没喝几口就晕倒了,当送到医院时,人就没气了,你说可气不可气,我今天打电话的意思就是,怎么说保华也是咱们的老同学又是不错的哥们儿,我联系了咱们几个关系很不错哥们给他凑个分子,后天去参加他的葬里,你看……”突然电话断线了,冯小权赶紧的重拨,但始终都拨不通,那边似乎也没再往回打。
此时冯小权开始感到事情有点太蹊跷了心里不觉一阵的凉飕飕的,嘴里的那只香烟也逐渐跟随着嘴唇在微微的颤动,忽然冯小权吃惊的发现自己嘴里的那支香烟居然越吸越长,起初冯小权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他又特意使劲吸了几口,是真的,香烟居然在向前燃烧,吓得冯小权赶紧把那根烟扔在了地上,香烟还在继续的燃烧,并且随着燃烧在不可思议地慢慢变长,冯小权害怕的立刻从被卧里爬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立刻穿好了衣服,他一下地就使劲地用脚踩灭了那只烟,那支烟灭了,但那只烟的长度却比普通的香烟长出了一半左右,冯小权害怕的不敢在自己的屋子里呆了,他迅速穿好了大衣带上了警帽,连脸都没有洗就走出了家门,因为他要去找王苏子,因为只有王苏子才能解释他心中的恐惧。
很快的冯小权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王苏子所住的宾馆,当他走到了517号的房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突然的打开了,正是王苏子她穿一件粉红色的羊毛杉,没戴眼镜,脸上显得很湿润,似乎刚洗过脸,一见到冯小权就说:“我知道你今天早上一定会来的,进来吧!”
听了王苏子的话冯小权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了,一进屋还没来得极就坐,冯小权就急切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一定会来找你的!”
王苏子坐在床边用一块儿棉绒布擦拭着自己的眼镜说:“因为你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冯小权一下就睁大惊恐的眼睛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和你一样也看到了。”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流动的自来水里冒出了一阵很浓烈的烟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你吸得烟。”
冯小权的额头渐渐地冒出了冷汗,他接着问:“那么这一切又到底都做何解释呢?”“没有任何的解释,那是一种很自然的真实现象,只是真实的超出了我们所通常所认知的真实。”
“我不懂你的话?”
“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通常看到的这个世界其实只是真实世界很小的一个部分,还有更为广漠的空间,是我们常人肉眼所看不到的。”
“为什么看不到呢?”
“那是因为我们的大脑,你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颗极其复杂而又神秘的大脑,对于它的认知我们还完全处在了很朦胧的蛮荒阶段,它是我们感受一切事物的一个接收器,它在每一秒中所接受到信息的数量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想象的,但这些信息在经过大脑的分析处理之后,在正常的情况之下它只会把其中极少的一部分信息传递给我们从而变成我们的听觉、视觉、嗅觉、味觉或内心的感知,而其余的大脑认为没有用的信息就会被很自然地给过滤掉。然而大脑的工作也并不总是那么按部就班的不出任何差错,例如在遭受病变,药物,酒精或疲劳的情况之下,它的这种工作方式就难免会发生一些小小的差错,它会把一些本应该过滤掉的信息,通过我们的感觉器官传递给了我们,从而会使我们产生一些我们通常称之为幻觉的东西。也许你会感到很困惑,为什么大脑要这样的欺骗我们,告诉你这也是我们一直在探寻的答案,也许答案只有上帝才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人类和其它我们能够看到的生物都一样,都看到的只是一个很局限的世界,只是各自看到的世界有所不同而已,就像一只蚊子看到的世界无非只是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光斑,它们的视觉还不及我们视觉的百万分之一,当然也有一些生物它们的眼睛却超越了我们,例如家猫,也许你从没留意地观察过,在小花猫睡觉或玩耍的时候,耳朵突然朝一侧动了起来,或猛得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环视了一下,或突然停止了玩耍,猛得扭过了头,似乎是被什么你并没有看到的东西所吸引,然后就朝它慢慢的走过去接着又猛得退了回来,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在你的屋子里还有另外的一种东西在陪伴着你!”
“你说的是鬼吗?”冯小权很紧张的问。王苏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时冯小权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各种各样恐惧的念头所占据,但理智的思维似乎又在很猛烈驳斥着那些荒谬的怪论,冯小权就仿佛一下子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风浪旋涡中,在飞速的旋转,在经历过一阵剧烈天旋地转之后,冯小权突然冷静了下来,但是他突然猛得发现,刚才就坐在自己对面的王苏子突然不见了身影,冯小权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四周很安静,他试着连唤了好几声:“王小姐,王小姐?”
都没人回应,冯小权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正当冯小权起身想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一阵哗哗的流水声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冯小权又向着卫生间里连唤了几声:“王小姐,王小姐是你在里面吗?”无人回应,于是冯小权决定立刻离开这间屋子,于是他猛得打开了大门,但他吓得啊得大叫了一声,因为大门打开后,他看到的并不是宾馆的走廊,而是一个开着淋浴头的卫生间,冯小权吓得赶紧把门给砰得一声给关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不住的想着,难道是自己搞错了方向,不可能呀,难道真正的大门会是那个卫生间的那道小门吗?冯小权一边想一边慢慢的朝那个哗哗流水的卫生间靠近,当走到近处冯小权就歇斯底里的砰得一声把那扇门给踹开了,但是他脸上那种KB的表情几乎扭曲了他的整个脸形,因为他看到一个全身都已经被剥了皮的人正站在水雾里,冲刷着自己身上的血色稠状物,顿时一股很强劲的吸力,嗖得一下就把冯小权给吸进到了卫生间,并且一下子被那个没皮的怪物紧紧地拥抱住,歇斯底里的冯小权就像疯了一样在不停地挣扎,但是无论怎么挣扎冯小权都无法挣脱出那个怪物的强有力的手臂,突然间那个怪物猛得把嘴一下子就狠狠地贴在了冯小权的嘴上,任凭冯小权怎么反抗都无法挣脱,忽然冯小权感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断的从那个怪物的嘴里迅速地注入到自己的体内,很快的那个怪物的身体就像缩水一样,身体在很快地萎缩,随着最后一口浓状物地注入,那个怪物彻底的从冯小权的眼前消失了,因为它已经完全注入到了他的体内,此时的冯小权只觉得浑身就像灌了铅一样死沉,四肢麻木的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知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又迷离,突然间好象有一只手一下子伸进了自己的脑壳里,疯狂地抓捏着自己的那颗脆弱的大脑,仿佛就在那一刻完整地大脑被那只仇恨的手抓成了一堆豆腐渣,随着几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冯小权一下子摔倒在地陷入了另一种KB的昏迷……
当午夜的钟声KB地回荡在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时,一个身穿着裘皮大衣打扮的很妖艳的女人,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她微闭着眼睛,嘴里很悠闲地叼着一支香烟,身体斜靠在了一根彩色的石柱上,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就在此时从远处向这里走来了几个同样浓妆艳抹得很夸张的摩登女郎,其中为首的一个嘴里还愤愤不平的骂着:“他妈的,我今天还真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小瘙货,竟敢到老娘的地盘来抢生意!”说话间那几个人就到了跟前,为首的那个女人一上去,就想去抓那个女人的头发。而那个女人突然猛得一下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原本那个很嚣张的女人突然被那个女人翻着白眼的眼睛给吓傻了,嚣张女人的手也随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很快地她便惊声尖叫了起来,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突然一声很清脆的滋啦声,那个女人手上的皮肤好象被什么东西给奋力地给撕开了,顿时那个女人便传来了杀猪似的嚎叫声,于是几个同伴赶紧上来拉住自己的大姐,转身就跑。随着一声那个女人更为惨烈的哀号声,几个性感女郎就拖着自己的老大慌忙的逃窜,也许她们并未注意到当把大姐猛得拽走了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遗留在了原地,此时那个几乎陷入昏迷的女人一支袖筒里在不住地一个劲地淌血,那只原本纤细的手此时显得更加纤细了,因为那上面已经没有了皮,其实不光是那只手,此时她整只胳膊上的皮也都被剥掉了,正好遗落在刚才那个穿裘皮大衣的那个女人的脚下。
那个可怕的女人依然保持着自己原先的那份悠闲与沉静,似乎刚才的那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她受到丝毫的影响。没多久终于有人上钩了,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的男人,穿着一身很名贵的毛料西服,也许是刚吃过饭喝了点酒,打着饱嗝,满面红光地朝着那个穿裘皮大衣女人就走了过去。一走到那个女人的跟前,那个男人一双色咪咪的眼睛就不住的在那个女人的身体上来回地细细打量,脸上很快便浮现了一种很Y D的笑容。男人很直白的问:“多少钱?”
女人很幽雅地睁开了眼睛,此时一对荡人魂魄摄人心的似水明眸立刻出现了,那个男人顿时傻了,因为他还从来都没有被一个女人美丽的眼睛如此深深地打动过,女人冷冰冰的从嘴里扔出两个字:“八百!”男人很爽快的说了声:“OK!小意思,如果小姐服务周到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凑个整数。小姐你看到了前面的那做皇家饭店了吗?”说着那个男人用手指了指正前方的那座高楼,“我在五楼的514房间等你。不见不散呀!”
说完那个男人便很快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那个男人显得很兴奋,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哼着一支很Y D的小调。当那个矮胖的男人终于来到了自己的514号的屋子跟前,就迫不及待的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当他刚一打开屋子里的灯,着实地被眼前的情景给吓了一跳,因为在床边正坐着刚才的那个妓 女。男人惊讶的问:“你的速度可真够快的,我无非只是去买了几个安全套,没想到你就这么神速的到了。”妓 女并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很好玩的烟圈,然后便脱掉了裹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裘皮大衣,顿时一个女人香艳的性感裸体立刻呈现在了那个男人的眼前,男人被女人的肉体给惊呆了,两只火辣辣的眼睛贪婪地搜寻着女人身体上每个隐秘的角落,男人的呼吸也随之愈加变得急促起来,终于一种异常强烈原始本能的冲动,一下子促使着那个男人向那个女人扑了过去。接下来便是一种持续猛烈的狂野激情,在那一刻人回归了自然,回归了平凡,回归到了它原本动物的属性,但在激情过后人类便开始恢复了自己的理智,那是一种惟他们所特有的神奇能力我们通常称之为思想,因为思想会持续不断地指引着人类重新经历各种不同的激情。
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的满足过,当他筋疲力尽的再也无法释放激情时,他似乎平静了下来,他搂着怀里的那个女人说:“你能不能嫁给我,我很有钱的,我的钱多的,你一辈子都花不完,我有汽车,我有洋房,我有公司,我有珠宝,我还有许许多多……”男人就似乎就像是在梦呓一般地向女人炫耀着自己的万贯家产,不知布觉地沉沉睡去。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睡得如此香甜,但是很快的那个男人就开始觉得身上有点冷,但为了保持住自己这种很香甜的睡眠姿势,他就是懒得动弹,然而随着那种冰冷的感觉越来越强,最终男人还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起身坐了起来想要找条绒被来盖,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里面凉飕飕的,当他低头一看,完全的傻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从脖子以下直到小腹,整个的胸腔和腹腔都被人给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所有的器官都不知了去向,突然一阵咋咋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男人寻声望去,他突然发现就在墙角里蹲着一个人,她似乎好象手里正捧着一堆腥红色的东西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在冯小权昏倒后,他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意识,他听到了从耳边传来了忽忽的风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像是正从高空中飞速地向下坠落,冯小权无法知道自己将要坠入一个什么样的深渊,但是他觉得这个深渊一定会很深,因为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坠落过程,在坠落中冯小权残存的意识被中断了很多次,但每一次从昏迷中醒来他还是依然感觉到那种飞速的坠落,仿佛这种坠落感将要永远地持续去。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冯小权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发觉自己耳边的风声停了,好像所有的一切全都静止地停了下来,冯小权试着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他却看不到一点的光,惟有的只是黑暗。冯小权想也许自己已经死了,常听人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在一个很黑的隧道里慢慢的走,走着走着就会看到一道很明亮的光。于是冯小权就试着想迈动自己的腿,但他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因为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根本感觉不到腿的存在,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好象并不存在,惟一有知觉的就他的那颗头颅,慢慢的冯小权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方形但显得有些阴暗的光块儿,逐渐的这个光块儿变得明亮起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很快的就从冯小权的脚尖一直蔓延到他的头顶,当这种感觉过后,冯小权终于有了知觉,他感觉到了自己正坐在一张很柔软的沙发椅上。此时方才眼前的那个长方形的光块儿完全的亮了起来,这时冯小权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块儿很洁白的幕布,此时通过微弱的光线冯小权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他看到了空荡荡的大厅里阶梯状地排列着的许许多多整洁的沙发椅,似乎像是一个电影院,而在此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突然冯小权眼前的那个银幕上出现了一片滋滋啦啦的雪花。
慢慢的那种雪花的滋啦声消失了,一个很模糊的图像开始显现在银幕之中,那仿佛像是一面镜子一面被很重的雾气所遮盖的镜子。冯小权努力的凝望着那个模糊的图像,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看清那些在不停来回运动的光影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那些光影的背后也许是个人,一个正在对着镜子梳头或化装的女人。突然间那个模糊的图像一下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但很快的又一个新的图像出现了,这次的图像显得异常清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打扮得很性感的妖艳女郎正依靠在一根电线杆上,吸着一只香烟,忽然有一个男人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像是在和她谈着什么,没谈多久那个男人就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落钞票,就递给了那个女人,女人显得很兴奋,她把那落钱很快地就塞进了自己的小皮包,男人最后仿佛又向那个女的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转身离去了,那个性感女郎在电线杆跟前又呆了几分中,就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画面在这里又一次的终止了,但很快银幕中又出现了第三幅画面,那像是在一个机场,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手边放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在侯机室里不停地向入口处张望,似乎像是在等什么人,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很兴奋的挥舞起手臂,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打扮的很性感的妖艳女郎,当那个女人推着行李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后,两人并没有做过多的寒暄就提前登机了,当飞机起飞以后,这幅画面就又消失了。
接下来的画面出现了一片原始的蛮荒大陆,烈日的骄阳炽热地烘烤着这片贫瘠的土地,一群群被饥渴所折磨的困兽们在一个个都在歇斯底里的追逐嘶咬中掠取着他们最后的晚餐。此时一架白色的飞机从他们的头顶上轰然而过,野兽们突然都停止了嘶杀,不约而同地都抬起头仰望着那架承载着罪恶的飞机,当飞机的轰鸣声连同机身一起消失在天边时,野兽们的残酷战争就又接着开始了,仿佛刚才的那个中断,无非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因为它们的直觉仿佛在那一刻都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另外一种生物KB杀气。
接下来一个全新的画面出现了,那是一间很阴暗的小屋,那个妖艳的性感女郎一脸沮丧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有一个男人像是在发脾气,他背着手来回不停地在那个表情显得有些麻木的女人眼前走来走去,显得气急败坏,不时的还用手愤恨的指指点点,似乎像是在对女人抱怨什么,,没有多久那个男人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那全都是钱,全是一捆捆的现钞。于是那个女人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一下就跪在了那堆钞票的跟前,也许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女人无声地哭了,几滴蕴涵着悔恨、恐惧和耻辱的泪水轻轻地滴落在了那堆罪恶的金钱上,女人似乎屈服了,这也许是她唯一的一个选择,那个男人笑了,笑得有些可怕,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像人像鬼。
终于新的画面又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画面有了声音,那种声音源自一种原始部落的古老文明,那是一种节奏简单明快的鼓声和叫喊声。在银幕中,出现了一个很大圆形沙坑,里面正有一群几乎赤裸着身子的土著人,正在用着他们特有的舞蹈形式来表达着他们自己的文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抹着浓重的色彩,头上也都装饰着不同的羽毛或者兽角,手里还拿着树枝和刀子在简单而富有节奏的乐声中,踏着令人费解的舞步。甚至不时的还有好几个人在交替进行着类似中风般的颤抖抽搐,整个舞蹈充满了KB的悬疑诡异,让人不觉得的联想到了地狱中的群魔乱舞。正在此刻突然一种很强劲的电子舞曲出现了,就在那个圆形沙坑的上方,有一个身穿着黑色皮裙的性感女郎出现了,她跟随着舞曲的节奏很Y D扭动着身子,还不时地做出一些及其X L的姿势和动作,沙坑里的那群土著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一个个全都傻站在那里,瞪着眼睛欣赏着那个天使一般的尤物。此时此刻在这个场景的周围正有三架摄影机正在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拍摄着这组原始激情的镜头。突然在不远处的一顶遮阳伞下,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很凶的喊道:“还不赶快脱衣服!”
那个女人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叫喊后,眼睛里立刻掠过了一丝很不情愿的泪光,她哭了因为她真的无法忍受这种欺骗后的耻辱,无法抑制住的悲伤终于让她停了下来,那个在遮阳伞下的男人立刻愤怒的冲了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怎么搞的,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浪费我的金钱你懂吗?”说着男人用手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个鸡婆,如果你再不给我好好跳的话,我就用硫酸毁你的容。”此时的那个女人眼神里突然迸射出了一种愤怒的火焰,女人被压抑以久的恐惧在这一刻变成了仇恨,她使劲的朝那个男人的脸上猛啐了一口吐沫,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个没人性的大骗子!”男人用手慢慢地摘下他脸上的那幅墨镜,顿时一双十分歹毒的狼眼立刻出现了,并有一个眼角在不停的微微颤动,突然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一记很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很快的女人的嘴和鼻子就流出了鲜血,紧接着女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抬手就照着那个男人的脸上挖了过去,男人脸立刻上出现了一道很轻微地血印,男人被彻底的给激怒了,他抬起恶狠狠的钢壳军靴照着女人的小腹就跺了下去,随着那恶狠狠的一脚,女人的身体就像一只皮球一样砰地一声被踢了出去,女人摔进了沙坑,摔进了那个满是土著人的沙坑。
女人再也无力动弹了,但在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发现正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朝她慢慢的围了过来,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很响亮的叫喊声,于是一片嘈杂的声音便立刻涌到了他的耳边,突然她感到有无数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游移,她还感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片一片的被人给撕掉,突然她觉得有一个人猛得一下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女人很无奈的仰天发出了一声很凄厉的惨叫,而在沙坑的上面,那个长着一对狼眼的男人此时正拿着一把手枪歇斯底里的命令的三名摄影师把沙坑里的情景全都拍下来。
一场惨烈到无以复加的悲剧开始了,甚至连地狱里的行刑使者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禁吓得有些胆涩,女人那凄烈的惨叫声就好比无数根尖针刺扎着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在那个女人身上所发生的痛苦,由于它太巨大了也太强烈了,以至于一个女人的身体根本无法的承载,所以它就像着了魔一样通过一切的方式向四周辐射开来,冯小权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辐射在空气中的痛苦,因为他几乎是在跟着那个女人一同的惨叫,甚至眼里还流出了血,因为冯小权看到那群土著人不禁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发泄着他们原始的兽性,还有无数只手正在用刀子割下那个女人身上的皮,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捧在他们的手里,高兴的又蹦又跳,冯小权还看到了那个女人由于极度的痛苦,生是用自己的牙齿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最后女人那张脸也被那些土著人用刀子给分割了,冯小权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女人没有脸皮的样子依然还在凄厉的惨叫,那种景象极其的KB。
忽然冯小权感到了自己的肩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当他扭过脸不禁的又大叫了起来,因为在他的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竟坐着一个人,并且把头还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冯小权猛得的一下推开了那个脑袋,冯小权吓得浑身抽搐,因为他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和服,整个脸全都被浓密的头发所遮盖住的女人。女人似乎被冯小权奋力的给推开显得有些愤怒,她来回慢慢地晃了晃她那只全是头发的脑袋,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呜碌碌的响声,突然女人猛得站起了身,就像疯子一样开始在冯小权的面前拽着自己脑袋上那稠密的头发,长长的头发连同着红色的头皮一同被女人给拽了下来,当浓密的头发变得开始稀疏时,冯小权隐约地看到了一张蓝幽幽女人的笑脸,它太美了,美得几乎令冯小权完全遗忘掉了恐惧,逐渐的冯小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把脸逐渐向那个女人的脸凑了过去,因为他想亲吻那张美丽的脸,也许是一直盯着那张脸看的缘故,冯小权不禁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于是他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然而当他再一次整开眼睛时,那张脸不见了,而只留下了一个腥红KB的脸底,冯小权啊得大叫了起来,但不是因为迷失了那张美丽的脸,是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腹部一阵猛烈生疼,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只手已经深深地插进他的小腹里……
冯小权啊得大叫一声从病床上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
一女人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冯小权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想看清那个女人是谁,但眼前总是雾蒙蒙的模糊一片,他只能很依稀地看到在自己的床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我的眼前怎么雾蒙蒙的,你是谁?”
“我是王苏子呀?你现在在医院里,你知道吗?你整整已经昏迷了三天。”
冯小权不停的用手来回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但是突然冯小权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并且用力地给拉开了,于是冯小权终于可以看清东西了,只不过他看到是一个整个脸都被头发所遮盖住的女人,刚才就是它用手拉开了自己的手,就当冯小权还没来得及尖叫,他就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上被人用针给狠狠的扎了一下,顿时疼得他一阵头晕目眩,当眩晕过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刚才眼前的那个女鬼消失了,而在他身边王苏子手里正捏着一支很长的银针,在聚精会神的观察。当冯小权一看到王苏子就很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但很快的被王苏子手势给制止住了,然后王苏子有意识的用手指了指她眼前的那根银针,似乎示意让他注意观察。冯小权看到那根银针在很轻微的震动,并且还在不时的加强或减弱着它震动的频率,没多久那根银针忽然停止了震动,接着银针便开始冒出一缕轻轻的白烟,冯小权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奇迹,他看到那根银针正在悄悄的融化,并且变得越来越短仿佛就像是在燃烧,逐渐的那种燃烧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的消失了,而那根银针足足被缩短了15公分。
当王苏子把那根奇怪的银针轻轻的发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后,她说:“你知道吗?刚才我用银针扎了你一下,是要让你从鬼视中回神,因为刚才你的大脑已经完全被那个鬼所控制住了。看到刚才那根融化了的银针吗?这就是鬼遗留在我们现实世界里一个痕迹,它并不同于我们先前所看到的一些幻象是会消失的,它相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真实的,这说明这只鬼非同一般,因为在通常情况下我们是看不见鬼的,那是因为我们大脑里的过滤作用,其实现在我才明白大脑为什么要过滤掉那些很多未知信息,因为在那些被过滤掉的信息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信息是会对我们精神或肉体造成一定伤害的甚至有些会令我们致命,所以大脑要把这些危险的东西全都过滤掉,其实它是在保护我们自己不受伤害,这种保护的功效是具有一定持久性的,至少在它自身不发生问题的情况下,外界所有一切的东西都无法穿越这层坚实的屏障,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看不见鬼,我们就不可能遭到鬼伤害,而现在令我们感到不可思议是这只鬼居然能够随心所遇很轻易地就穿越了这层屏障,这是我们先前根本就无法预料到的,这只鬼很危险!”听着王苏子的话冯小权的身体在不住发抖,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赶紧说:“王苏子,你知道我在昏迷中都看到了什么了吗?……”
接下来冯小权就把自己在苏醒之前所经历过的KB事件全都一一地讲给王苏子听。当听完了冯小权的讲述,王苏子的表情显得有些木然,突然王苏子看了冯小权一眼说:“那只鬼并不想杀你,它只是喜欢上了你!”
“怎么可能!”冯小权几乎是惊恐的喊道:“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王苏子很郑重地告戒说:“请你相信我,它真的已经深深地爱上你,我现在能够感受得到,就像感到我自己快要死一样得千真万确。”
说着王苏子眼睛里溢出了一滴很晶莹的泪花。冯小权激动的说:“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疯了,疯了,我们都疯了!”王苏子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慢慢的站起身子,表情木呆呆向病房外走去,就在她临出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慢慢的又把头扭了回来,她望着双手抱头的冯小权说:“记住我的话,你要想活命,就跟它结婚。”说完王苏子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门外
冯小权瞪着惊恐的眼睛回味着刚才王苏子最后的那一句话,不禁地一阵寒气从脚尖一直上升到了他的头顶。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呼腾的一声被撞开了,七八个穿警服的年轻小伙子手提水果和补品一下子涌了进来,其中一个说:“我犒你小子艳幅可真不浅,这么高级的知识分子还没几天就让你给泡了你可真够流氓的!”接着又一个声音说:“‘刘’警官快讲讲你在王小姐屋里是怎么昏迷的?”另一个讪笑的声音说:“那还用问吗?肯定是纵欲过度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幸福给冲昏的。”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到:“纯粹瞎掰,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刘’大侠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神棍的摧花狂魔逍遥会的总舵主,武功盖世,听说最近还练成了摧花宝典中最为厉害的武功——独孤九式,它怎么可能败给一个无名的青衣女子呢?就算即便是输了,那也是我们‘刘’大侠谦虚的忍让而已,无非也只是想鼓励一下初涉江湖的新手。”
冯小权表情麻木地凝望着自己眼前那些正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同事,他突然发现那些原本朝夕相处的熟识面孔突然在此刻变得异常的陌生,因为冯小权看到了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都长出了很奇怪的犄角。突然冯小权就像爆炸一样吼了起来:“滚!全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妖孽!”顿时整个原本喧嚣的病房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同事们都吃惊地凝望着歇斯底里的冯小权,还有几个同事立刻跑了出去赶紧的去找医生。
当冯小权出院时已是一个星期后了,在他住院的这一个星期中,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只女鬼了,但冯小权却愈加变得忧虑起来,因为在冥冥之中他似乎还能依然的感觉那个女鬼始终就陪伴在他的身边,仿佛当自己猛得一睁开眼或者一扭脸以及病房的门突然一打开,它就会晃动着满头的长发站在自己的眼前,冯小权的内心中始终也都笼罩着一层很深的阴影。自从那次冯小权和王苏子分别后,冯小权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听人说王苏子去了西藏,还有人说王苏子出了国,好象是去给自己治什么病,还听说她的那种病很严重,很可能会危及到她自己的生命。
冯小权很无奈的接受着自己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现实,因为他知道了王苏子其实已经死了,因为就在他出院的前一天他见到了死后的王苏子,她还是那幅老样子带着一幅黑框眼镜,一头精神矍铄的短发,一身很干净整洁的西服套妆,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往日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愉快的笑容。冯小权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死了以后还会这么的开心,王苏子告诉他那是因为,当自己内心中盘踞很久的一个沉重包袱突然被释放时,每个人都会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就像当她自己一样,从刚一出生就很清楚地知道了一个确切的日子,一个自己将要死去的日子,特别是当那个日子变得越来越近时,那种期待恐惧的痛苦是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的,然而当死亡真的降临的那一刻,你却突然会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那是痛苦的终结,没有了痛苦也许就是最完美的一种幸福。
王苏子还告诉他,“其实早在我自己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在了母亲的腹中,但我的死亡对于我来说仿佛就是一个迷,那是因为死了的我居然还能够和其它的婴儿一样正常的出生,正常的发育,正常的和周围所有活着人一起生活,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太不可思议了,甚至在很多的时候我都认为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死,但现实却在我的眼前很清晰地分裂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是人间而另一个却是鬼狱,在很多的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隶属于那个空间,我时常为此而变得苦恼,但渐渐的我忽然感到当我认为我自己是活着的时候,我就活着,当我认为我自己是死了的时候,我就死了,我反复地徘徊在这生与死的轮回里,也许永远都没有停息的那一刻,我知道这一次我又死了,但我还知道下一次我还会复活。”
当王苏子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冯小权呆呆地凝望在那里,因为他在想刚才的那一切是否真实,那是个梦冯小权想到,因为只有梦里的东西才会显得杂乱无章没有任何的逻辑可寻,也只有梦才会是所有问题最终的答案。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发生过许许多多令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只要当事人不说,别人也不问,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一样,虽然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能改变些什么,但唯一不能改变的是它自身的真实性——世界仿佛一下子全都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先前的那些扑朔迷离的杀人事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开始逐渐地忘却那些离奇而又神秘的谋杀案,但只有一个人却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就是冯小权。现在的冯小权完全的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他工作起来也循规蹈矩,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嬉皮笑脸调皮捣蛋的浪子形象了,这一切也许都终归于他自己生活的改变。
每次回到家冯小权的眼神中似乎都会流露出一种无语言表的痛苦和无奈的沮丧,每次在他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家门前之,他总是会先进行几秒钟非常短暂的静默,似乎像是在做着某种调整。每次在冯小权一进门后,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总会从黑暗伸出一双很温柔的手,很主动的上前来帮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然后工整地挂在衣架上,接着就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自己精心烹制出的美味小菜。那其实是一个女人,一个面孔完全都被头发所遮盖住的女人。它就是改变了冯小权生活的那个人,因为现在的它已经是冯小权的妻子了,这似乎有点太不可思议,但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时时刻刻的都悄悄地发生在每一个隐秘角落。
婚姻也许对我们每一人来说无非只是一个程序,一个似乎每天都在执行的程序,它并不同与先前那种对于对于未知程序的分析计算理解来得耐人寻味,充满神奇,而一旦当我们完全摸透或者掌握着这个程序里的每一条指令后,我们便开始变得骄傲自大嗤之以鼻甚至感到有些不耐烦,更有甚者还会对此程序进行改写,复制,粘贴或删除,完全把这个程序当作了一件玩偶很从容的玩弄与掌骨之间,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题,那就是这个程序必须是干净的,没有被任何的病毒所感染,因为在我们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时常都会藏匿着一种我们永远都无法抗拒的力量,那也许是一种被情感所置换后的思想。
婚姻也许对我们每一人来说无非只是一个程序,一个似乎每天都在执行的程序,它并不同与先前那种对于对于未知程序的分析计算理解来得耐人寻味,充满神奇,而一旦当我们完全摸透或者掌握着这个程序里的每一条指令后,我们便开始变得骄傲自大嗤之以鼻甚至感到有些不耐烦,更有甚者还会对此程序进行改写,复制,粘贴或删除,完全把这个程序当作了一件玩偶很从容的玩弄与掌骨之间,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题,那就是这个程序必须是干净的,没有被任何的病毒所感染,因为在我们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时常都会藏匿着一种我们永远都无法抗拒的力量,那也许是一种被情感所置换后的思想。
冯小权的婚姻程序在这里似乎出了大叉子,因为他完全失去的对于程序的操控性,仿佛是在被程序中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着鼻子走,那也许是个悲剧,一个上演了很多遍的悲剧。终于有一天被压抑以久的沉默终于要爆发了,冯小权似乎在再也忍受不了自己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婚姻生活了,他来到了一座很高的大楼顶层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当温暖的阳光轻抚着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冯小权的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当他纵身从楼顶上跳下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立刻涌上了他自己的心头。然而就在冯小权身体在摔成肉酱前的那最后一刻,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此时在他的家中,那个无脸的女鬼正在睡床上做着痛苦的呻吟,那种呻吟一直持续着,直到冯小权的尸体被人很安静的停放在太平间里的停尸柜后,那个女鬼的呻吟声方才停止,然而一个新得声音又出现了,那是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哭声特别响亮,仿佛是在诠释着一出悲剧的终结,但又有谁会知道那个婴儿的诞生会不会又是一出新的悲剧的上演……
达芙妮
发表于 2006-10-27 10:39:27
替死鬼
趁著週末,我開車到台北的四姨家作客
她家樓上上禮拜有人上吊
搞的整棟住家都雞飛狗跳,連四姨的寶貝兒子聽說最近老把自己關在房裡
在裡面像是在跟人講話,但他本人又說沒有
四姨平常對人和藹,雖然姨丈很早就過世,但她兒子既優秀人又乖巧開朗
以前他常往我住的小窩跑,跟我這只大他幾歲的表姊特投緣
就快要學測的他,卻在這時候傳出有人自殺,在精神上必定有巨大的壓力
這次北上,主要就是要看看他
四姨家一直沒變,但是當四姨提起兒子少韓的情況時,只是搖搖頭,並叫我去他房間裡面看看
「少韓?」我敲敲門,門是鎖的
裡面的主人在過五秒之後才說:「進來吧,宜均姐」
打開門,只有靠門的床旁邊小檯燈是亮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的輪廓,他坐在窗台上
地上的東西被風吹的亂七八糟,一堆東西散在地上
他說:「宜均姐,你可以坐在床邊。這裡東西很亂。」
我笑笑說:「什麼時候變那麼帥氣了?」雖然我笑笑的,但是他只是低頭的嘆一口氣
我問:「怎麼了?」
「你知道最近我們家樓上有個女人自殺了吧。」
我點點頭,意示他繼續說下去
他頭望向窗外,說:「她就住我家樓上,她晚上是個在舞廳上班的小姐,人很年輕,平常跟我們鄰居關係也不錯。她家裡有一個女兒,是她跟她第一任男友生的小孩。聽到她懷孕,給了她一筆墮胎費,人就再也沒見過了。她千辛萬苦的把女兒扶養長大,她說她要給她的孩子一個好的生活。」
「一直到前兩個月,她男友又出現了。」他的眼神很痛苦,像是要告訴我什麼
「他在外面欠了一筆債,他需要有人來幫他還債。所以他找到了之前的女友,他騙她說已經回心轉意,要和她組成一個家庭重新再來。他用盡一切謊言把她留了下來。」
「少偉,不要在說了。」我看見他的眼神越來越痛苦
「不,你聽我說完。」他打斷我的話,繼續陳述這段往事「只是一個月而已,他就露出他的本性,她才知道原來他真正的目的是他十五歲的女兒。就是那一天,地下集團的人把她女兒帶走了。」他用手矇住臉,說:「她真傻,她回到家的時候男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十分醉意。她問他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這麼高興。喝了酒的男人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女人,她忽然覺得世界崩潰掉了,什麼家庭!美滿!都是假的!」
「少偉!少偉!」我站起來要朝他走去,一陣風吹來,吹的我寒毛直豎,腿軟的跌坐在地上
「她女兒死了,因為她不肯接客,當天就被客人跟保鑣活活打死了。」
「她沒有辦法殺了男人,他跑了。從頭到尾,她只是個可笑的白痴在輪子裡打轉。」
「少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我不可置信的看他,他把臉抬起來,兩條淚痕在月光下照耀的清清楚楚
「因為。」他用哽噎的輕聲說道:「因為她每天都吊在這個窗戶外面,告訴我阿。」
我的腦子空白了幾秒鐘,回過神來時,少偉正坐在窗台上。現在是大熱天,他卻戴著一條長長的紅圍巾
「宜均,我最喜歡你了,所以我才告訴你。」他眼睛望向窗外說:「你知道她為什麼死的嗎?」
我搖搖頭,這一切都太過於不可思議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過於快速,我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
他把圍巾拿下來,脖子上纏繞著各種不同的繩子
往後看了一眼,他便從窗口跳了下去
「她說她需要一個人來當她的替死鬼,她要報仇,而那個人就是我。」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樓下有人在尖叫。
事後,我才知道少偉自殺那天,是那女人的頭七。那女人當天穿著一身紅衣的往下跳,繩子長度剛好讓那她對著少偉的窗子。
他事先把肉眼比較難分辨的釣魚線纏繞在窗台,燈光陰暗,沒有人看的到那條線
警方把這件事當作是壓力太大而作結,在報紙上的一虞報導了這麼件事情
四姨哭昏了好幾次,我並沒有把整件事情告訴pol.ice和四姨
過了沒幾天,我在報紙上看見一個男人在暗巷被人殺死
脖子上纏有莫名其妙的釣魚線,還有他的大腸
我平安的回到了家
真的嗎?
我現在正在開夜車趕作業,想把之前發生的事全部忘掉
我伸了伸懶腰,眼睛剛好對上我的窗戶,今天晚上的新空很漂亮
唰!的一聲。一個人影用重力加速度的吊在窗戶外面搖晃,一個身穿紅衣的人吊在我的面前,眼睛爆凸,舌頭外翻
他KB的眼睛瞪著我,用含糊不清的言語跟我說:
「你知道替死鬼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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