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37,我咋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呢. 一条红裙子。
出租车的主人,名叫老张,人与车相伴已有七个年头。对车,老张视如亲子。一年一年,老张衣带渐宽,又加腰椎肩盘突出,成日坐在车中,穿戴也愈渐邋遢,只把车打抹的异常几净。与七年前初遇时般。
爱子每日载着老张,拥挤的城市中,有他们的一片乐土。车是老张的饭碗,是老张身上的肉,是老张的命脉。但最近,有些不对劲。人车的心筋是连在一起的,老张很清楚的意识到,出了问题。
老张恍惚。坐在车上,找不到以前人车一体的感觉。每次发动车时,那声音不再轰鸣一泻千里,却好似悲从中来、有满腹的委屈难述。老张苦思,不成;又冥想,无果。他摸着车,仍不得其解。哀叹。
劳累几日的老张终于撑不住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重爬回车里,俯卧在方向盘上,不知过了多久。
爸爸。爸爸。
老张惊醒。环顾四周,哪有人影?老张全身摊进驾驶座里。又要昏沉。
爸爸。爸爸。
老张瞪大双眼。车里车外,遍寻不着这声音的来源。
爸爸。
老张刚坐回车里,又听到一声,并且,是从音响里发出的。
是你呀。老张喜不自禁,摸摸这,摸摸那,不是在做梦吧?
爸爸,你现在仍在梦中,我和你的频道只有在这时才会接通。这个声音不紧不慢,听我说,最近我很痛苦。
你怎么了?老张刚刚还高兴的抓狂,现在也随它一同伤心起来。
我在为你担心。
为我?老张惊恐,究竟怎么回事?
从我出生到现在,只有你最疼我,你当我是亲儿子,所以我喊你爸爸。那声音有一丝的颤抖,仿佛饱含着无限深情。
对呀。老张触景生情,往昔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
爸爸,我真舍不得离开你。除了你,还有谁会对我这样的好?它一阵阵凄鸣。
老张一阵阵胆寒。舌头僵直,到底……到底,怎么了?
爸爸呀,你别怕,先缓口气,慢慢听我说。它沉默几秒,也歇片刻。爸,你会出事。七天后的下午七点半,一个身穿红裙子的女孩。你将从她身上碾过。她的内脏,头颅,在我的轮下干瘪,我的全身,会被她的鲜血染红。
老张已经手脚冰凉,汗如雨下。怎么办?孩子,救救爸爸!
它却安静。
老张疯狂摇动着方向盘。告诉我呀。
它仍安静。
老张绝望的垂下头。瞬间,他灵光一闪。乖孩子,你是警示爸爸来了,对不对?那我这几天不出车。可以了吧?老张悬着的心总算暂时落定。不禁得意,谁有他这样的福气。宝车,给他带来运气,引他逃离劫数。老张想到一句话。好人有好报。七年来,他对宝车无微不至的照顾,终于感天动地。宝车宝车,以后我更会好好待你。老张立誓。
爸爸。它骤然又出声。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
没用的。你躲不掉的。这是一个诅咒。她会一直跟着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除非,你将她破解。
有破解的方法?老张快要跪到地下谢恩。
你诚心诚意去等她的出现。将她的红裙要来,放在车轮下让我碾过。诅咒自然会解。
就这样?老张不可置信。如此简单?
爸爸。机会只有一次。你要好好把握。宝车说完这句,从此沉默。
老张睁开双眼。衣裤,鞋底,都被汗浸湿。他踏出车外,走到车前,对宝车常跪不起。
第二天,老张从积蓄中取出一千元,揣在兜里。他无心载客,以牛车的速度驶过一条条大街。等着第七天的来临。老张怀着百分之八十的紧张外加百分之二十的兴奋,一想到将和爱车为了共同的幸福而与要命运抗争,老张的心脏一阵强有力的狂跳。
第七天,在些许阴暗的阳光下,平静的到来。
老张驾驶着宝车,双眼瞪如铜铃,从未有过的谨慎。
中午一点左右,一身火红闯入老张视线。比预定时间早。
老张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朝红裙奔去。
察觉到什么,红裙扭过身,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清澈的双眼正疑惑的望着站定在自己身边的老张。
姑娘,你的裙子很漂亮。老张还有些喘。一对眼珠子只在红裙子上打转。
姑娘心生戒意,要走。
姑娘。老张上前堵住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姑娘脸上红潮一涌,气急。
我想买下你的裙子。老张挚恳的望着她。
神经病。姑娘又要走。
老张再拦。我给你钱,口袋里的钱还有余热。硬塞在姑娘手上。
姑娘一张张查验着纸币的真伪,不时狐疑的拿眼角扫一下老张。姑娘紧握着厚厚一叠,不舍放开,又不知老张葫芦里卖什么药。两难。
你到底要什么?姑娘的口气软了下来。
老张真情告白,只要你的红裙。
我都穿过了。
没关系。我就喜欢旧的。
可,姑娘面露难色。可我总不能在大街上脱给你吧?
老张左右一望,欣喜,拿手一指。那不是公厕吗?你去换,我等你。
姑娘进公厕换衣服。老张守在门口,不免得意,宝车似乎也在向他致意,干得漂亮。老张几乎想吹口哨了。
姑娘出来,红裙送到老张手中。姑娘换了一件天蓝色连衣裙。这是我朋友的,本来今天是要还她……姑娘又说些什么,老张听不到了。他迅速跑向车,紧抓红裙。
红裙平铺在地。呈人字型。老张发动车子,踩油门,再踩油门,离盒一松,车冲出来,将红裙狠狠碾过。
一路飞尘荡起,压出两道轮印的红裙被老张甩得不见踪影。老张雀跃得大叫,猛拍喇叭,引得行人注目。路边有人招手,老张靠过来,载上客,宝车有如重生。老张笑得忘形,乘客被弄得莫名其妙。
扫去了晦霉,人与车都格外精神。生意也好得出奇。一千块钱就这样没了,是有点心疼。不过,买来了平安,值得。努力跑,钱还是能回来的。客人一个接着一个,老张加大马力。
远远的前方,出现一个小红点。越来越近。老张觉得眼熟。车里的电子钟显示,七点半。
宝车和老张都为那红色身影失神,只顾卯足力靠近。老张想掉转车头,方向盘却锈死般的扭动不得。踩刹车,刹车竟然失灵。轰的一声,车窗前一片殷红。
老张的心跳没有加快,老张的呼吸没有急促,老张的头没有犯晕,他只是有些困惑。他走下车,双脚踩在血泊中。车底露出一只手臂。头颅,身体,在车轮下碾平,正像刚才老张铺好的裙子,血还在汩汩的冒。一张接一张的百元纸币似一叶叶扁舟,顺着红色的河流直下。
人越来越多。pol.ice走近老张,老张不解的蹲在血中。用手拾起钞票,仔细对验着号码。惊呼,这不是我的钱吗?你拿了我的钱,为什么还要穿起这身红裙?我亲眼看到你换过来的呀!为什么?
pol.ice要带走老张。老张抱住车轮,不甘心的问呀问呀。又来一个pol.ice,强行拖开他。老张坐到路边,不住自问。人群渐渐疏散,事故现场勘察完毕,宝车被拖走。老张在懵懂之间,被带进一间屋子里。pol.ice坐在他对面,他们也有很多问题。
老张开始讲述。喋喋不休。滔滔不绝。抑扬顿挫。
可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明明,咒被我破了呀!
pol.ice舒缓一下皱紧的眉头。我告诉你为什么。
姑娘舍不得那件红裙,在你压过之后,又捡回来。在朋友家洗干净后,下午七点二十五,她穿着晾干的裙子回家。这时你的车超速行驶过来,刹车失灵,夺去了姑娘的生命。
怪不得。老张恍然大悟,她把红裙捡回去……这个小气的女人,因为贪财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只害苦了我呀!还有我的宝车!宝车!它现在在哪里?我的宝车!
你安静点。你的车在一个妥善的地方接受检查。我刚拿到检测报告。你听好。你的车前一阵是不是刚做过一次刹车检修?
是呀。老张点头。
刹车里面的垫片是假冒伪劣产品。你不是装不起好的,你也不是不知情,你只是贪图便宜。刹车的失灵跟这个劣质的垫片有直接的关系。贪财的人是谁,还用我说吗?
不过,你的故事,真的很有趣。我每天处理交通事故,像你这样推陈出新的还真不多。
怎么会?老张摇摇头,再摆摆手。我的宝车都告诉我了呀。告诉我了。
不怪我。根本不能怪我。
相信我。
相信我…… 不算恐怖,来个爽点的 我叫的有那么恐怖吗?呵呵,加油哦,达达 七月十四月十四,鬼门关大开之日。我要说的这件事确实是发生在很多年前的一个七月十四的晚上。如果,你的手现在正在颤抖的话。请将它关掉。因为,说不定会有一双眼睛正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盯着你……
这确实是件很KB的事情。
在清朝末年。皮影戏是一样很流行的事情。往往很多人不爱看真人演戏,却喜欢看套着戏服的皮影们由着人手的操控在台上表演着。而在台下操控的人叫做皮影手。一个好的皮影手不但要好好的操控皮影。还要会制作皮影。
苏影是一个皮影手。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一行的。所以,整个京城的官家富商们在过年过节时都会叫上他们家的一班子人马去家里开开戏场子。他也是祖传的唯一一个会制皮影的人。
在一个节日里,苏影一家被一个富商请着开戏。在那家的院子外头的街上搭起了戏台。经过一场场忙碌的演出后。他出来见见东家。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谢幕。抬起头来。看见东家的戏场里老爷太太们满意的笑脸。心里很是高兴。这就意味着可以拿到很丰厚的奖赏。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发现有个女子愁眉不展的站在人堆的后面。这就奇怪啦。刚刚表演的[[西厢记]]里的红娘那样的逗笑啊。谁不被她逗的开怀大笑的。
女子转身离去。苏影眼光追随。离去时,一方罗帕飘然而落。
捡起来一闻,一阵清香扑鼻。很是熟悉。但是,确实想不起是什么样的花香。只是心中疼痛起来。不知所措。
东家执意挽留。少爷对皮影的制作很是向往。硬是要学。苏影没有办法。只好留下。
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女子。只是夜里常常将罗帕拿出睹物思人。伊人何方?
一日,教少爷制皮影。解说着,先挑选上好的牛皮。割下。少爷说:“我来试试。” 操刀,剥皮,清洗……娴熟的技巧跟本不似一个富家少爷。苏影心中疑惑,没有多问。少爷自行解释:“小时侯玩儿就喜欢看人杀牛杀羊甚么的。呵呵。”
那天晚上,苏影照旧拿出罗帕细细把玩着。忽然,一阵清香飘入。回头一看。不正是那女子。一身白衣。依旧的愁眉不展。无依无*的站在那里。惹人怜惜。苏影轻轻的走了过去。自然的揽她入怀。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的一样。但是,怀中人儿却是那样的冰冷。于是,更加心疼。搂的更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取暖似的。
女子自言是邻家的小姐。名唤月奴。夜深人静。苏影也没有去想为何一个好人家的小姐为何在深夜来到陌生男子的居处。
只是心中欢喜。可以跟梦中牵挂的人儿在一处了。月奴常在夜深的时候来见苏影。在临近天亮时借口家人着急会匆匆的离去。于是,苏影常想。可以一生呆在这里就好了。可惜,白日里一定要教会少爷制做皮影。无暇它顾。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慢慢的苏影觉着自己时常有气无力。使不上劲。去看大夫,没有用处。只是看些药方提神醒脑的。回家的途中。遇见一位道士。那道士忽然拦住了他:“施主,你的印堂发黑。可能不久于人世。是否遇见不干静的事物?”
摇摇头,继续向前走。道士掐指算过后。叹了一口气。慢慢走掉。
那夜月奴没有过来。苏影想着想着便决定过去瞧瞧这小姐家的情景。
爬过墙,看见一荒芜的院子。觉着奇怪,缘何是这般情景?慢慢的走在院落里。闻见熟悉的花香。抬头一看,是桂花。七,八月本就是桂花开的时侯了。院里种着这株桂花。开满了小小的花朵。黄黄色的飘然而下。
忽然想起今日是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的时日。没来由的恐惧着。但是,心里因为想着月奴,不觉胆子壮了几分。推开腐木般的门。一阵阴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哆嗦。一间间的房子全是黑黑的。向张大嘴的鬼怪似的静静的看着他自投罗网。
月亮这时躲进了云层。四下一片黑暗。心里正在发着慌呢。这时,院门忽然“噶噶”的关上了。惊恐的回头看着。
忽然,一间房子里亮起了灯。
灯。确实在这无边的恐惧中给了苏影希望。他慢慢的走进那间房间。看见熟悉的背影。月奴在对着铜镜梳着头发。慢慢的梳着。一下一下的有条不紊的梳着。梳子沾着桂花香油,一头黑发被梳的乌光发亮。苏影这时心中完全没有了恐惧,只觉得温馨。慢慢的走过去,从后面拥住月奴。
月奴也没有回头。苏影闭着眼睛静静的闻着心爱的人儿身上发上的清香.灯光刹那间惨绿,苏影心中一惊。忙拉着月奴想要离去。怎么拉也拉不动。只觉得手心里湿湿的。低头一看,刹那间惊叫一声。满手红色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再抬眼一看月奴。黑发遮掩的脸显露了出来。这哪里是一张脸。满脸的血。没有皮肤。露出的都是肉。眼珠露在外面。
苏影狂叫一声。昏了过去。月奴低低的笑了。阴阴的。放下苏影。开始往外面飘。
过了一会儿。听见了一声惨叫。凄厉的。绝望的。
一下子,又全都宁静下来。
次日,苏影悠悠的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昨夜一切宛如一场噩梦一样的还在心头。走出房间,人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不解的上前问巡。家人摇头叹息:“昨日少爷不知为何离奇的死在房中。造孽啊。一身血淋淋的。皮都不知到哪去了。昨夜又是七月十四。哎……这事。”
苏影想起昨夜的事情,心中大概有了分晓。
是夜,苏影又走进了隔壁的宅院。慢慢的走进了月奴的闺房。静静的等着。空气中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清香。苏影闭上眼睛,默默的等着。
一阵锣鼓的声音响起。苏影睁开了眼睛。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戏台。台上静静的坐着的不正是月奴吗。
又是皮影戏。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上了台子,手里拿着刀。
刀。月奴惨叫着。那个人影狂笑着将月奴侮辱了。然后,他将月奴杀死。一阵血腥的气味飘入。
他,在剥皮。
是的。那个禽兽在剥着月奴的皮。血流了下来。
流到了苏影的脚边。那个人回头朝着苏影阴森的笑着。没有皮肤的脸分外的KB。一张人皮缓缓的摊开来显露在面前。赫然正是少爷的。
苏影开始呕吐。再也看不下去。冲出门外。
来到了少爷的房间,尸体已被移走。苏影到处翻找着。在少爷的衣箱的最底层看到了一张皮。
人皮。是的。是月奴的。
杀害月奴的凶手就是少爷。难怪少爷会这样的想学皮影。他,是想将月奴的皮制成皮影。那么,昨夜就是月奴报仇的时刻了。
次日,在桂花树的底下,苏影挖出了一年前被少爷杀害的月奴一家。看着那些骸骨,苏影默默的说:“你们安心的去吧。”
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着。
而后,将他们盛葬。苏影做完这一切。
打好包袱,准备离去。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月奴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静静的看着他。
然后,跟随他。
七月十四,有仇报仇。
无仇报恩…… 因为国庆有七天假..又因为俺们家里暂时还没电脑,
所以今天一次先补上,抱歉,各位...
第一个
女尸“哥哥哥哥,你看过博物馆的人体展览了吗?有很多尸体呢!有一具女尸把脸蒙着,好吓人的!”妹妹小雨一回来就嚷嚷,我不耐烦的喝住她:“你有完没完?还要不要吃饭?”她不做声了,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她还是不得不听我的。吃完了饭小雨去刷碗,我随手拿起报纸来看:“银行抢匪今晨被枪决”。
不会有她吧?
她是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很白净的女孩子。
“大哥!求你了,千万别说我躲在这里。”
那天早上,一个女孩子躲进了我的水果摊下面,她刚刚藏好,几个彪形大汉就追来,其中一个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跑过去?细眉细眼挺白净的。”
我含糊的答着,问:“怎么回事儿呀?”
“是抢银行的通缉犯。”
那么我可得核计核计了,包庇罪犯这罪名不轻的,可是她已经躲在我这里,又不好揭发出来,我想着,手上觉得烫,原来刚刚倒的一杯热茶忘了放下,刚开的水烫的很,我猛地往摊子上一扔,水洒了,底下的女孩禁不住惊叫一声。
就是这一声,那个便衣的pol.ice把她带走了,她走的时候狠狠的看着我,她的脸颊烫了红红的一个印,好像个月牙。
咳,是枪决了一个女的,不会是她吧?她一个女孩子还能犯什么大罪?我胡思乱想着,小雨出来收拾东西,说:“哥呀!你怎么还在看上个月的报纸?”我慌忙放在一边,这不关我的事,我不能再想了。
今天生意不好,没有什么买水果的,空闲下来我又想起了那个女孩,不知道枪决的那一个是不是她呢?……”喵!”一只白色的小猫窜到我的摊子上,怎么赶也赶不走。天色暗了,我要收摊回家,那么这只猫呢?算了,我不是太讨厌动物,这家伙又瘦又可怜的,连它一块儿收了吧!
小雨见多了只猫很高兴,特意借隔壁老头的猫咪洗浴液来忙了个不亦乐乎,洗完了一看,这家伙竟然是纯白的,漂亮娇小的很,小雨抱着它高兴极了,一个劲儿的说:“哥!你看多漂亮,小月多漂亮!”
“什么?小月?”
“是呀!我给它起的名字,你看它的头上有一块毛是红色的,像个月牙。”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你看,是在侧面。”
果然是在侧面有红红的一个印,我不知道怎的就想起那个女孩来了,位置,好像是一样的。
猫咪被小雨宠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接近过我,我渐渐的把那个女孩的事情忘了。
一天,很偶然的,我去参观博物馆,走进了妹妹说的人体展览,老实说我是没有一点医学常识的,甚至没什么科学精神,参观这个纯粹是为了好玩,不过一进去才感到有点发毛,对着这么多的尸体很难泰然自若。我刚要出去,看到了那具女尸。
她身材娇小,头上蒙着布,手上戴着黑手套,脚上穿黑袜子,被开膛破肚的放着,好像是展览胸部器官。我看了她一会,她的皮肤很白,还没失去光泽,一定是刚死了没多久,虽然被那样子的陈列着,还是很幽雅的样子。她生前是什么样儿的呢?我忍不住想,走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就开始做梦,很乱很杂的梦,梦见自己成了个女人,被好几个彪形大汉挟着,挨打,上庭,冰冷的枪口和喷射在自己眼前的鲜血。
半夜惊醒,我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气,黑暗中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是那只猫咪,小月。我把灯打开,招呼它,它不动,弓着背冲我叫,我不知道一只猫生气是该怎样,不过这只猫是不高兴了,它的惨叫好像直响到我脑仁里。我捂住耳朵瘫在床上。
我病了,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小雨住在学校宿舍,家里只有我和猫。我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上上网,边上都带一只猫。小月对我是寸步不离,我没有赶它的意思,任凭它那么严肃的盯着我,一只猫咪呀!还能怎么样?网上一篇文章说,猫是有灵性的动物,还有魔法,我对电脑旁趴着看我的小月说:“你有灵性吗?你要是有灵性我们来聊聊天吧!”
“我和小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她都长大了,我还没有女朋友呢!你说有多么惨,好不容易泡上个把女网友,还没一个是真心的……做人呀!你以为做人容易吗?还是做猫好,像你,白吃白喝白住白玩,还有人心疼你,哎呀,真是神仙的日子。”
我想象它回答了我,然后继续说。
“你说你是喜欢猫鱼,还是猫食?你可注意,我这样问并不是说宠着你,溺爱是不好的,为了你今后的发展我决定严格要求,不过知道你的口味总没坏处,你是喜欢猫鱼还是猫食啊你?”
这样的问答渐渐变得有趣,我们的谈话涉及了各个领域,从隔壁老头的猫是否英俊潇洒到我的下一个女朋友的发型,无所不谈,最后,很自然的,我想起了她。
“那个女孩子也挺可怜,她不像是个坏人,我不是有意要烫她的,真的想那么干我也下不去手,你知道,我又胆小又心软。不过,她恨我是应该的,我毕竟那么想了嘛。唉,希望她在牢里过的好。”
我给猫咪看那张过期的报纸:“你们猫不是有法力?告诉我这里面没她吧?”
小月懒懒的叫。
一个朋友来看我,我一开门他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这样憔悴?再一走进来又说:“你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鬼气森森的,难免要生病!干脆你跟我到寺庙里去求个符回来。”我答应。
戴上那个护身符果然神清气爽了不少,可我回家一进门竟然发现小月倒在地上无精打采。天黑了,还下雨,这猫不会有事吧?看它痛苦的样子我不忍,拿了个筐装上它,骑自行车直奔最近的宠物医院。
近来体力下降,蹬上车才发现有点力不从心,雨实在是大了,前面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刚刚拐过一个弯,一辆大卡车向我冲来。
我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司机停下来问我有事没事,我爬起来觉得还好,猫呢?我的猫呢?幸亏有个筐和盖上的塑料布,它还睡着。我叫司机走了,急急忙忙的去兽医那里。
“这猫没事,根本没事。”兽医检查了一遍说。
我看那家伙,真想揍它一顿,伸出手去只拍拍它头:“下回不许再吓我!我们回家去。”怎么?腿软,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边有猫叫声。很惨的猫叫声。我沉在黑暗里不能醒,朦胧间到了博物馆,眼前是那具女尸。
女尸坐起来,揭开头上的黑布,她有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很白净,一个声音说:“我等你很久。”
“是你?”我想起水果摊下的女孩子。
“是我。我恨你。”她的脸上有个淌着血的枪口,有她的泪,还有,那个烫出来的红红的月牙印。
无言以对,我看着她,她是一个可怜的绝望的魂灵,不过她现在是在笑着。
“不过,我现在不恨你了,你已经死了。”
我是死了吧?我不知道,我想了一想,问她:“我的猫呢?”
女尸不理我,说:“我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小心认识了几个坏人,他们把我拉下水,叫我做坏事,我害怕!我不要被抓起来,如果我被抓起来他们会把一切罪名都推给我的,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是你,在我的生命中,你是最后一个出卖我的人!”
“我恨你。”
我听着,大凡一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好脾气,我不管她怎么想了,我想我妹妹,想我的家,想我的猫,想我的水果摊,一切的一切,很想。我的人生,她的人生,我们本是素不相识。到现在……
“到现在,”女尸说,”你还不明白么?那只猫就是我,是我不甘心枉死的灵魂在猫身上,我要回来跟你算账,我终于成功了。”她微笑。
“你陪了我那么长的时间,哎,何必呢。”
女尸脸色一暗:“我不许你提!不许你提那些我作为猫的日子,被你当作宠物关心。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人关心过我,我不稀罕谁的关照……尤其是你的。”
我答应着她,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事,我想到医院去看看小雨。
“你的仇报完了?那么好好的走吧!”我说,然后去医院了。
小雨在哭,我的几个好朋友在安慰着她,坚强些呀,傻妹妹。我心里酸酸的。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一个朋友说。
怎么?我还在急救室里?
我接近那间有人在里面抢救我的屋子,小雨的哭声传来,我不可以死呀!妹妹需要我的,我正想着,那个女孩竟出现了,她细细的眉毛下,细细的眼睛盯着我:“你还等什么?我是要好好的走了。”她推我。
我飞了进去……
“哥哥!哥哥!”冥冥中妹妹的声音呼唤我。
我睁开眼,大家都是一片欢腾。
我康复了,回到了有妹妹和猫的家里,一如往日,只是那只猫好像很不耐烦听我说心事了,一天妹妹惊讶的说:“哥哥你看,猫咪头上的红毛没有了。”
我仔细一看,的确是。
小月是别人帮着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它的嘴里叼着我的护身符。
我抽空去博物馆看了看那具女尸,她躺着,很幽静。那天不知怎的黑布没有盖严,大家都可以看到她嘴角浮出的一丝笑容。
“妈妈,这个大姐姐为什么会笑呢?”一个很小很小不懂得害怕的女孩子问。她的妈妈想了又想才说:“因为这个大姐姐死的时候,觉得有了幸福。”
你真的有了幸福吗?
我也很高兴。
第二个
衣服朱哲和马琴是一对情侣,也是登山爱好者。他们爬过很多山,后来有一次,马琴在书上看见了这样一段话:“这世上的山,似乎都让那些登山者爬尽了。然而还有一座雪山,却从来没有人爬过。山上常年的白雪,还保持着当年刚落下时的纯净无暇。
这座山并不高,也不险,线条十分柔和。之所以没有人爬,是来自一个传说。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山并不是雪山。山下住着一个少年和他的母亲。这少年顽劣非常,令他母亲很头痛。如果只是少年人的顽劣也就罢了,可是有一天,他和村里一户人家的儿子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无非是少年之间的口角,也没有特别的。但是他记恨在心,竟在夜里焚起大火,将那户人家老老少少50多口人全部烧死。当夜惨叫震天,火光照红了这座山。他母亲震惊而伤心,又不忍心杀死他,便将他绑了放在这山上,要老天来定夺他的生死。当时正是夏天,少年只穿着单衣。不料后来山上竟然下起了漫天大雪,少年冻得瑟瑟发抖,大声喊:‘妈妈,好冷啊!‘可是他妈妈在村子里,村子里并没有落雪。这少年就冻死了。山上的白雪从此常年不化,凡是上山的人,都会在夜里遇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青白的脸色,喃喃道:‘妈妈,好冷啊!‘一边说,一边剥下那人的衣服。所以凡是上山的人都冻死了。后来再没有人敢上山。“马琴最喜欢那些有传说的山,因此立刻建议去爬这座雪山。朱哲一向很听马琴的话,当然没有异议。
出发那天,马琴迟到了半个小时。朱哲没有怪她,她从来没有迟到过,这次可能是意外吧。
到了山脚下,两人换上登山服。马琴穿的服装异常肥大,简直有男子登山服那么大。朱哲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穿这么大的衣服?这样行动会很不方便。”马琴顽皮一笑,朱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书上说这座雪山不高,但那是相对其他雪山而言,其实这山依旧不低。好在两人都有丰富的登山经验,一路上去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眼看就快到山顶,预计在天黑前可以返回山脚。
这是天气骤变,气温急剧下降,漫天大雪沸沸扬扬地下来了。两人很快感到了彻骨的寒冷,立即往山下返回。但是过不了多久,寒冷就已经使人抵抗不住。他们只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挖了个深深的雪坑,两个人蜷缩在一起,保持体温。朱哲抱着马琴,只觉得她身上冰冷,一点温度也没有,想来自己大概也是如此。山上又没有树木可以生火取暖,只有彼此依靠,说些热情的话来互相鼓励。说到后来,朱哲实在抵抗不住严寒,眼皮沉沉地就要睡。马琴一看不妙,马上脱下自己最外的登山服给他披上。朱哲感到一阵温暖,睁开眼,看见马琴里面还穿着一件很厚的羽绒服,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朱哲再次感到寒冷无法承受,于是乞求地望着马琴,马琴犹豫了一下,又脱下一件衣服给他。幸亏她里面还穿着一件紧身皮袄。
朱哲将马琴的衣服紧裹在身上,体温稍稍升高了一点。
然而这种温度维持不了多久,他又觉得冷到极点,他看了一眼马琴,紧身皮袄将她的身体勾勒的十分美丽,看来她里面没穿多少衣服了。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便竭力忍受着。
天色十分阴暗,只能看到一米之内的景物。
马琴仰头望着天空,忧虑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雪何时才会结束。突然她听见一阵“簌簌”的声音,低头一看,朱哲正在瑟瑟发抖,脸色白里透青,嘴唇发紫。她心中一紧,不断地在他全身按摩,想给他提高温度。他的眼睛本来是半闭的,忽然睁开眼,表情变得象孩子一样,嘴唇抖抖地说:“妈妈,好冷啊!”马琴听到这句话,觉得非常熟悉。回想了几秒,猛然想起那本介绍这座雪山的书上,那个传说中的少年,也是说的这样一句话。她不由往后一退,声音因为冷和恐惧而颤抖:“你怎么了?”朱哲仍旧是那副孩子般的表情,和平时的他完全两样,惶恐地说:“好冷啊,我要穿衣服!”此时四面寒风厉啸,天色阴沉,在这座山上,只有这雪坑里勉强可以维持生存,而与她相依相伴的人,却是这样一副模样。
“你是谁?”马琴抑制住心里的恐惧,问道。
朱哲忽然诡异地笑:“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人来了,谢谢你来陪我。”说着便慢慢地朝她靠近。他的眼睛在阴暗中发着幽光,瞳孔里反射着一片又一片雪花飘落,紫色的嘴唇上沾着白色的雪花,透出一种妖异的美。
马琴不断后退、后退,可是雪坑只有这么大,她再没有地方可退了。
朱哲一双苍白而修长的手,终于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双手越收越紧,马琴看见一朵白雪由天而降,越来越大,终于飘进她的眼睛,于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朱哲开始剥下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剥下一件,就往自己身上一套。奇怪的是,那衣服不管多么小,他穿上都刚刚好。马琴身上不知为什么穿着这么多衣服,朱哲一连剥了七件,终于停了下来。被剥去七件衣服的马琴,看起来好象缩水了一样,整个人显得瘦小了好多。朱哲有点奇怪,印象中马琴好象没有这么瘦。这时马琴身上还紧裹着一件火红的狐皮,他犹豫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就将这件衣服也剥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然而马琴的衣服竟然还没有被剥光,在红狐皮里面,又是一件雪白的皮衣。她先前被剥下的那些衣服,任何一件都可以作为冬天的外套,她居然可以穿这么多件外套在身上,岂不是很奇怪?并且她现在的身体又瘦小了一圈,变得只有朱哲的大腿那么粗了,仿佛刚才被剥去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的肌肉一般。朱哲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恐惧,他决定停止,不再从马琴身上脱衣服了。然而这时他的双手已经不听从他的指挥,他无论多么想停下来,那双手依旧在剥马琴的衣服,剥下一件,望朱哲身上套一件;剥下一件,马琴的身体就缩小一圈,渐渐地缩得只有手臂那么粗,然后是树枝那么粗、扫帚柄那么粗、雨伞柄那么粗、笔杆那么粗,终于完全不见了。
最后一件衣服也被剥下套在了朱哲身上,而马琴,她身上一共穿了十五件外套,十五件外套里面,独独没有人的身体。
朱哲已经冷汗涔涔,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层层剥去马琴的衣服,看着最后一件衣服从虚空上面被剥下来。每当那些衣服往他身上套过来时,他都想躲开,然而无论他怎么扭动,衣服还是套在他身上。
他独自坐了很久,雪终于停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蓦地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马琴。她依旧是那么漂亮,但是只是一道虚浮的影子,在风里飘摇,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马琴在阴冷的空气中滑行过来,在他近前一尺左右停下来,怅怅地叹了一口气:“哲,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出发的时候迟到了半个小时?因为在路上我遭遇了车祸,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想陪你最后爬一次山。这是雪山,我怕你会冷,便想自己多穿几件衣服,到时候好脱给你穿。可是鬼怎么能穿人的衣服呢?那些衣服都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落在了地上。后来有个鬼差看我可怜,就答应帮助我,条件是我下辈子要变猫。我答应了,只要还能陪你爬一次山,我什么都答应。然而这还不够,他还给我下了摧心咒,如果衣服是我脱给你,脱多少件都没问题,但如果是你自己来脱,就顶多只能脱九件,因为猫只有九条命。你没发现吗?脱了九件之后,你就再也控制不了局势了。唉!你为什么要装鬼吓我呢?我自己就是鬼,你吓我难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后悔为你这样的人做猫!”说完她就凭空消失了。
朱哲本来很害怕她是鬼,但是她消失后,才发现一个人更加害怕,于是飞快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旅店,明亮的灯光照在身上,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首先要洗个热水到了山下旅店,明亮的灯光照在身上,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首先要洗个热水澡,于是他在镜子前脱下那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脱衣服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十分熟悉,但又无法形容。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脱一层衣服便瘦下去一层,好象脱的不是衣服而是肌肉,一层又一层,他一边脱,脸色一边变得苍白。
脱到只剩最后一层衣服时,他看着镜子里一个细得如同笔杆的身体支撑着他的脑袋,然后,用颤抖的手,开始脱最后一层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