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旧式婚礼6步曲
京城婚俗的禁忌
禁忌是人类普遍具有的文化现象。京城婚俗,
从择婚、议婚、定婚到嫁娶等方面都有繁多博杂的禁忌事项。
婚姻是男女两性间建立的一种社会公认的夫妇关系,而这种关系的确立,在封建的旧社会,在老北京,是有许多禁忌的,从择婚、议婚、定婚到嫁娶等方面都有繁多博杂的禁忌事项。
禁忌是人类普遍具有的文化现象。婚姻是人类社会进入到一定发展时期的产物。婚姻的形式多种多样,不同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婚姻的形态发生着种种演变和进化。在中国古代从氏族社会的父系家长制起,至周代结合政权的分封制时,就基本形成了一套相当完备的宗族宗法制度。在这种制度下,家庭与社会的财产、财富全都计算在男子的名下,按着严格的辈份、嫡庶关系确立尊卑,明确递继。因而,婚姻的缔结便直接影响到一个宗族系统的发达与否。所以,婚姻虽属吉事,但顾忌也很多。
在择婚上,禁忌表现在外婚制和内婚制上。说白了,就是在择婚上禁止血亲间发生性关系,而同时又要表现出一种维护血统、属性稳定且纯正的意向。因各地习俗不同,便有了氏族外婚禁忌、氏族内婚禁忌、民族内婚禁忌、同姓不婚禁忌、表亲婚禁忌等等。从京城婚俗发展史上不难看出,这种禁忌也是有的。清初满汉不能通婚,后来为了统治者的需要,这种禁忌才被打破,但在等级禁忌上,时至今日也有所体现。在中国,整个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漫长过程中,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差别。这种等级制度,在礼制上和法律上都对婚姻产生了种种限制作用,使“门当户对”成为中国传统婚姻最重要的标准,等级限制成为人们婚姻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等级限制主要表现为良贱不婚和士庶不婚的禁忌,“家之婚姻必由于谱乐”,门不当,户不对,便不可能缔结婚姻。
在择婚上尤其禁忌血亲婚。在旧时有“骨血不倒流”的说法,民间是指单向舅表婚。舅表婚又称中表婚,中表即内外,舅为中、为内,姑为表、为外,俗以为姑母和父亲的血脉相同,娶姑家的姑娘为媳妇便是 “回头婚”。因此,“骨血不倒流”的说法是仅对姑家的女儿给舅家的儿子的。汉、满都有此忌讳。
我国现行的《婚姻法》上也有明确的规定,近亲不能结婚。当然这是从优生学的角度出发的。
在议婚禁忌上,我们先谈媒人禁忌。俗语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绝对,但却反映了媒人在婚姻中的重要作用。虽说自由恋爱历代均有,但毕竟许许多多的婚姻是经人牵线搭桥后缔结的。这牵线搭桥者,便是媒人。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大地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女娲感到十分孤独,便用黄土造了人。人总是要死的,怎么办呢?女娲又想了一个办法,让男人和女人配合,让他们繁衍后代,于是,后人奉女娲为婚姻之神,尊为媒祖,建庙祭祀。
女娲是神媒,那么人间的媒人是何时产生的呢?在杂乱婚或对偶婚时代,男女结合是自由的,自然不用媒人牵线。真正需要媒人和媒人之所以应运而生,是在一夫一妻制确立以后。这个时候,女性逐渐成为家庭的私有财产,丧失了她们原有的权力和自由。这样,男娶女嫁,就需要有人从中作介。
“媒”字的出现,最早见于《诗经》,在《卫风·氓》一诗中,有“匪我愆期,子无良媒”的句子。“媒人”一词,最早见于《古诗·为焦仲卿妻作》,诗中有“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的句子。
媒人的产生,在中国的婚姻舞台上起到了重大作用。在几千年封建社会里,媒人成为“合法婚姻”的主要标志。没有媒人撮合的婚姻,要遭到道德、礼教及世俗的谴责和否定,被视为“大逆不道”。
由于媒人在婚姻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愈来愈受到封建统治者的重视,逐渐把媒人推到了代表婚姻道德标准,监督婚姻合法化的角色。同时,由于在旧社会盛行“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之大防”的封建思想,统治阶级大力宣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贞女品德,因此,许多人家的姑娘总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男女婚姻自然奉行“无媒不交”的原则。因此,在沟通两性联系、促成婚姻缔结方面,媒人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也有媒人施展巧嘴利舌这一“特长”的“市场”。
媒婆一般都能说会道,
所以在过去,求媒婆说亲的人不敢慢待了媒婆,对媒婆的招待与送“媒礼”都是周到和丰厚的。如果哪一方无意间得罪了媒婆,因她的从中作梗,三言两语,会把一桩好姻缘给搅散了。还有一些根本不相配的婚事,因媒婆受了厚礼,也会昧着良心,瞒天过海,弄假成真,把婚事说合成功。如果婚后双方不满意,媒人并不负责,因为媒人“只包入房,不包一世”。
作为媒人,一般说来,忌讳四处张扬,在说媒开始,往往尽量避人耳目,否则可能婚事不成,却弄得满城风雨。其实,现在一些年青人,不论是自己认识的,还是由介绍人介绍的,开始也都是隐密的,到了一定程度才逐渐公开。
结婚不能没有媒人。民间以为,媒人是负有神圣使命的,他们能让冥冥中注定合该结为夫妻的人结合在一起,这本身就说明他们是可以上达神明的,是有一定的魔法威力的。因此,人们对其怀有一种敬畏的情感,不敢得罪于他们。另一方面,由于职业的需要,他们又是对民间婚嫁禁忌知之最详,记忆最深,传统观念保留最完整的人物。一切撮合事项,有赖于他们的穿梭奔忙,有关的风俗礼数,有赖于他们的传播、提醒、协助办理。
问名禁忌。问名,是男方求婚后请媒人问女方姓名及出生年月日准备合婚的仪式。近代北京的问名习俗,主要是看男女生年属相是否相合。不是马与牛、羊与鼠、蛇与虎、兔与龙、鸡与犬,猪与猴等在一起,即可合婚。
在“合八字”时,有不少的忌讳。就写庚书而言,桌上要放一对烛台,红烛高烧,中间放笔墨砚台。笔要两支,墨要两锭。磨墨时,两锭墨要同时磨,写男方庚书用一支新笔,写女方庚书用另一支新笔。笔墨皆成双,意味着双喜临门,好事成双,表示吉庆。庚书中男女的生庚,字数必须成双。
在旧时的议婚阶段中,纳彩、问名等婚仪顺利通过之后,便该纳吉一项了。纳吉就是把问名后占卜合婚的消息告知女方的礼仪。旧京城有句俗话,叫“成不成,三杯酒”。是指男方请媒人到女方家说亲,先后要去三次,每次都要带一瓶酒,成不成要第三次才知道。也就是说,第三次喝酒,是订婚仪式。
在婚娶上也有禁忌。
结婚大礼,安排在哪一年份内,在民间有许多讲究。如,无春之年,即当年无立春之月,是“寡年”,不吉利,不能成婚。在老北京,还有本命年不成婚之说。
过去,北京多选在腊月二十五至腊月三十这五天内嫁娶。届时,一顶顶红绿花轿、一队队送亲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气派非凡地穿街过巷。为什么要选在这几天嫁娶呢?这与人们对灶神的信仰有关。据《帝京岁时纪胜》载:“二十五日至除夕为乱岁日,因灶神已上天,除夕方旋驾,诸凶煞俱不用事,多于此五日内婚嫁,谓之百无禁忌。”原来,人们是将这几天认定为吉日。吉日婚嫁自然寓含“吉祥如意”的良好愿望。
近代,婚嫁不受季节限制,一年四季都可以。不过,以春节前后和节日为多。至于时辰,北方多在早上“日出前后”。在北京则有午前将新娘接回家,否则是二婚再嫁。
当代婚姻十分自由,嫁娶不拘时日。不过,多数人都选在“国庆”、“元旦”、“春节”,或其他节日举行婚礼,认为这样有纪念意义,祝贺的人多,热闹一些,也是图个吉祥的含义。
婚礼的高潮是迎娶新娘,六礼称“亲迎”。这是人生大礼中最隆重、最繁缛的仪式。
婚嫁日祝贺的人多少都无妨,但最忌有人上门要债、闹事。婚姻是喜庆的事,假如往日有冤仇的人家,此时上门来闹事,则是大大破坏了吉事,是最受忌恨的。
喜庆之日,燃放爆竹,有驱鬼之意含在其中,民间说是“崩崩邪气”!久而久之,由于条件反射,一放爆竹,人们就猜想是办喜事,所以放爆竹便又增添了喜庆热闹的一层含义。而办喜事不放爆竹也就更多了一层忌讳的理由了。
但现今北京城禁放爆竹,婚庆之日,也就少了声响。京城人也很有办法,买些小气球放在地上,迎娶新娘入家时踩上几个,几声脆响,也增添了喜庆。
旧时,男子娶妻俗称“小登科”,是可以穿九品官服的,新娘则必用凤冠霞帔,以象征吉祥。据《清稗类抄》云:“凤冠为古时妇人至尊贵之首饰,汉代唯太皇太后,皇太后入庙之首服,饰以凤凰。其后代有沿革,或九龙四凤,或九翚四凤,皆后妃之服。明时,皇妃常服,花钗凤冠。其平民嫁女,亦有假用凤冠者,相传谓出于明初马后之特典。”可见,当时新娘不用凤冠霞帔,已成为一种忌讳。一是伯不吉利,二是怕人说不是嫡妻。辛亥革命后,随着帝制的垮台,此俗逐渐变革。现在多以漂亮、崭新的西服、时装为时兴婚嫁衣。新娘佩戴红绒花,以谐音“荣华”象征富贵。近几年,婚纱在京城成为新娘最时髦的嫁衣。
在旧京城,婚娶多用轿子。结婚时的喜轿,具有特别的装饰,一般在红绿绸缎的轿围上绣些吉祥图案,如百鸟朝凤、富贵花开、丹凤朝阳、百子图等。讲究点的,再绣些金丝银丝,镶点钻石。喜轿有四人抬、八人抬。旧时的北京,汉人根据贫富不同用一至三顶轿子:一顶红轿,另两顶围有部分绿色轿围——前者乘坐新娘,后者乘娶送亲的太太;但北京的满人则只用一顶红轿,供新娘坐。北京的新娘对花轿还有个讲究,坐“头水轿”,必须是第一次使用。若此轿曾被人用过了,新娘可以拒绝上轿。
新娘子上轿时忌讳足踏土地,旧京城满、汉都有此习俗。不踏土的理由据说是怕沾走了娘家的灰土,带走了娘家的福气。有人认为这原是新娘依恋娘家不肯离去的缘故,有人说这是表示高贵的身份,还有人说这是为了避邪求吉。
上轿前,新娘要蒙上红盖头。红盖头即是一块二尺见方的红布,可蒙住新娘的头面脖肩,使人不能看清她的面目。新娘从上轿前蒙上盖头,直到下轿、拜天地、入洞房之后,才能由新郎掀开。不蒙盖头或者过早掀开都是遭忌讳的。下轿时,新郎骑着马鞍,手持弓箭,照新娘脚下虚晃三箭,借以驱魔除妖。
汉族民间俗信居处多神,门有门神,灶有灶神,床有床神,窗有窗神。就是门坎也有门坎神。各有各的用处,各有各的本领,不能慢待,都要敬重。所以新娘子进男家门时特别忌讳触犯各种神灵,尤以门坎为最要小心之处。新娘子绝对不能用脚踏在门坎上,据说会触怒门坎神的。门坎民间又称门限,那是一家之坎,门里门外、家里家外的分野。新娘子若踏了门坎,就是踩了丈夫家的威风,甚至还会妨死公婆。
不过,现今已没有用轿娶亲的了,大多数是用小汽车。再加上大力提倡新婚俗,一些忌讳也在年轻人心中完全消失掉了。
婚宴忌讳寡妇、孕妇及戴孝者参加,否则不吉利。吃完喜酒,收拾盘碟时,忌讳将空盘相叠,以免犯了“重婚”之讳。
新郎、新娘上床安寝时,新郎要特别注意把自己的鞋放在新娘踩不到的地方。万一被新娘踩住了,新郎就一辈子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新娘忌讳踩新郎的鞋,如踩了新郎的鞋就是对新郎的莫大侮辱。衣服也一样,忌讳新娘的衣服放在新郎的衣服上面,否则,丈夫将被妻子挟制一辈子。
洞房花烛夜点燃的灯烛忌吹灭,要一夜长明。相传新婚夫妇谁要先把灯吹灭,谁就先死,所以二人谁也不吹灯。因此也就有了“守花烛”的习俗,即新婚之夜,新郎、新娘通宵不睡,看守着洞房花烛不让其熄灭。俗有“左烛尽新郎先亡,右烛尽新娘先亡”的说法,故一烛灭时,随将另一烛也熄灭,取“同生死”之意。满族洞房花烛忌吹灭,因而是用扇子扇灭。
在婚姻上还有许多禁忌。但是,婚姻习俗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而不断改革,一些旧的禁忌已经消亡,所以不再一一叙述。
在旧时代,婚姻的目的有很大成分是为了 “传宗接代”,而并非看重男女间爱情的分量。所有婚姻的程序、习俗、礼仪都是向社会表明婚姻的合法化,而并不在于表明男女间感情的笃诚与真挚。随着现代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婚嫁要素逐步由外界的条件、环境转向男女双方的内心世界,一切旧的习俗、禁忌都相应地被改造或抛弃了。这种变化和物质文明的进程也是相适应、相同步的。轿子的消失使所有关于轿子的习俗禁忌随之消失或者转化;西装革履的兴起淘汰了凤冠霞帔以及围绕着凤冠霞帔的一切习俗禁忌;自由恋爱使得媒婆和这个职业逐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婚姻介绍所等公益事业。
总之,现代婚俗发生了重大变化。在当今的大都市中,几乎完全不见昔日婚俗的旧影,旅行结婚、集体结婚等新式婚俗逐渐形成时尚,许多婚姻禁忌在新一代年轻人的观念中已是荡然无存了。
京城婚俗的“嫁妆”
“嫁妆”,
是娘家陪送自己出嫁他姓的女儿的,故也叫“陪奁”。陪奁是实用性的,也是礼仪性的。
“嫁妆”,是娘家为出嫁的女儿送的物件。这是女家聘姑娘办喜事的开始。按礼仪程序,有条件的要治筵招待亲友一至五天不等。讲究的富户有“前三后二五”的安排。即第一天“添箱”,第二天“送妆”,第三天为聘女,第四、五两天为庆祝。但一般人家只安排聘女正日这一天,至于贫户之家,也就没有了治筵庆贺的各种举动了。
有钱人家预备妆奁嫁妆要够“抬”(由十六抬至一百二十抬不等。六十四抬为全份,三十二抬为半份),抬多在吉期前一天送往男家,抬少可以当日送去。嫁妆的多寡一般是根据女家家庭经济状况决定的,中等之家大多为二十四抬、三十二抬、四十八抬;贫者则为十六抬、十二抬、甚至八抬、六抬。有的则是根据男家过礼的抬数决定的,有相应还礼之意。如果男家过礼为八抬,女家则陪奁十六抬,原则上以增一倍之数还礼。
抬的样式是长方桌似的,有如过去的茶桌、油桌,四面用红围子挡上,上面四边有荷花栏杆,红漆雕花,也是两人一抬。这与过礼时用的食盒不同,嫁妆有如小轿,两边各有两根抬竿,双手或双肩抬着。通常是些樟木箱子(内放四季衣服、鞋、帽)、“子孙箱”(内放平日喜爱的物件和储蓄钱)、八仙桌、梳妆台之类的家具摆设。但必须有座钟一架,盆景一对,帽镜一座,掸瓶一个(内插毛掸),烛台一对。此外,脸盆、脚盆、尿盆、“子孙盆”(洗骑马布的),是必须要有的。那时称女人出嫁有三宗宝,即“夜净儿”、“子孙盆”、“长合灯”。如系富户可多至百八十抬,鼓乐前导,充溢于街巷,多引人注目围观。所送妆奁,除循例不陪送剪刀外,余者必求周全。首先是花梨、紫檀、硬木螺钿镶嵌的家具,例如:顶箱立柜、架几案、方桌、圆桌、琴桌、炕桌、炕几、太师椅、方凳、绣墩,以及西式沙发、靠椅之类。其次是古玩、字画、挂屏、座钟、挂表、金银首饰,各种化妆、生活用品,无不应有尽有。甚至将陪送姑娘的买卖商号(只抬一块商号匾额),房产(只抬一块瓦),土地(只抬一块土坯,上压红贴,写着亩数、顷数)也排进嫁妆行列。正如当年老北京童谣所唱:“月亮月亮照东窗,张家姑娘好嫁妆,金皮柜,银皮箱,虎皮椅子象牙床。锭儿粉,棒儿香,棉花胭脂二百张……。
嫁妆送至男方门口时,男方照例出来四人至八人迎妆。势派大的还要有鼓乐吹奏。
大宅府第,妆奁到后,当即由媒妁二人挈同新婿前往女家“谢妆”。这个礼节很简单,新婿进至上房中间,循例向上三叩首,即礼成,也不必客套寒暄,即可走出来,登车而返。女家虽由其父母或尊长在旁立候,然而并不接送,也不招待烟茶。
小户人家嫁女,嫁妆自然较少,若再少不够时,可雇“窝脖”扛往男家。老北京人谓扛肩的为“窝脖”,他们在肩、脖之间放一根木棒,上面放着内盛嫁妆的箱子,一路不停,一直送到男家。“窝脖”的 “窝”法是:先将物品摆在一长二尺五寸、宽一尺七八,用软线绳捆好的长方木板上,然后请两人抬起,放在“窝脖”的肩上。窝脖人蹲身低头将物件“窝”起。行走时,他一手扶大木板边,一手前后甩动,二目向前平视,迈大步急行。到目的地后,下肩时也由两人抬下。据说,这个行业干久了,窝脖人都留下残疾,脖上有个大包。当时有这样的顺口溜:“天下事,有谁当?千斤万两我来扛。埋头负重,都为人忙。扛上去,血汗淋淋;放下来,明月一肩。”这段顺口溜如实反映了窝脖这种艰苦的劳动。窝脖“窝”去的嫁妆不管多少,必须在前一天送到。送妆的娘家人必须是近亲,方能按着新娘的习惯安妆。
旧式婚礼六步曲
近代中国的旧式结婚仪式,
继承了中国传统的婚礼习俗,同时又有所改变。一般说来,旧式结婚讲求的是所谓“花红财礼”、“明媒正娶”,旨在把婚姻关系合法化,同时通过某些仪式,对新婚夫妇进行祝福,盼望他们婚后生活美满,子孙兴旺。这些程序,可以概括为“保亲”、“合婚”、“放定”、“迎娶”、“闹洞房”、“回门”等6个步骤。
第一步曲:“保亲”
所谓保亲,就是介绍婚姻。父母给子女选择配偶,一般都是由亲友来保亲,俗称“说媒”。其程序通常是这样的:通过媒人介绍,男女双方父母同意后,首先要各写一个“门户帖”,将男女双方的姓名、年龄、籍贯、祖孙三代名号、官职等写在上边,让媒人互相传递给对方父母过目。然后,男方主妇择吉日去女家探视,实际上就是去摸清女方家的各种情况,如其家庭成员的官职地位、财产状况及姑娘的德才和容貌。
第二步曲:“合婚”
经过互相查访、探视,双方父母均无异议后,下一步就是“合婚”。男女双方各用一叫顺红纸的折子,上书“生辰八字”,将男女双方出生的值年、值月、值日、值时的天干地支列于纸上,然后请“星命家”测看男女双方“八字”,俗称“批八字”,这就是所谓“合婚”。
按照中国旧式婚制,一般必须经过星命家推算,认为男女属相相合才能结婚,以免婚后夫妻相克或妨碍家运。在老北京有所谓“十二属相相合”说法:“青兔黄狗古来有;红马黄羊寿命长;睡鼠黄牛两兴旺;青牛黑猪喜洋洋:龙鸡更久长。”此外,还有所谓“十二属相相犯”的说法:“白马怕青牛,羊鼠一旦休,蛇虎如刀错,龙兔泪交流,金鸡怕玉犬,猪猴不到头。”
经过命馆先生的一番推算后,男女的婚事才会有结果。一般情况下,命馆先生根据“乾造”(男方)和“坤造”(女方)的生辰八字及属相,写出鉴定(如“子与丑合”等),再根据“黄道吉日”和喜神方位,择定迎娶日期,并将这些东西写在一个红纸折子上。这个红纸折子,就是所谓“龙凤帖”。在传统婚制中,这个“龙凤帖”特别重要,它相当于今天的结婚证书。只有取得了它,才算完成了合婚手续。
第三步曲:“放定”
放定,俗称“订婚”,就是确定婚姻关系的手续。老北京的放定,有放小定和放大定两种形式。放小定也叫“过小帖”,是举行一定的订婚仪式,因为规模比较小,故称小定。男女双方经过命馆先生推勘后,便选定一个“黄道吉日”举行放定礼。一般情况下,男方给女方一个或一对金属戒指,让女方戴在手上。有些大户人家,则特别讲究,在放小定时,男方要送女方四样金银首饰,即一对戒指、一对锅子、一对耳环、一个颈圈。其用意,无非是表示男方以“家法”约束姑娘,意在使其过门后稳重。放定礼后,姑娘便改变头型发式,由过去留辫子不扎辫根,改为扎上红辫根。女方家人便约束少女,不准外出,筹办嫁妆;而男方则开始筹备婚娶。
放大定,也称“过大礼”,指男方向女方送彩礼,以便确定婚期。放大定意味着男女双方联姻已成定局。女方向男方索要彩礼,多是在这时进行,这无疑是买卖婚姻的集中表现。父母将女儿嫁出去,如同卖出一件商品,公开要价,有时双方讨价还价。如单独放大定,礼品要比放小定时更多一些,由男家送给女家一些首饰、衣服之类;而富者当然很讲究,正如北京童谣所唱:“小姑娘,做一梦,梦见婆婆来下定,真金条,裹金锭,桃红裙子扎金凤,绣花鞋,蝴蝶儿梦。”
第四步曲:“迎娶”
迎娶也叫“迎亲”,或“亲迎”,是旧式婚礼最热闹的一步。当年有一首童谣唱道:“大姑娘大,二姑娘二,小姑娘出门子给我个信儿。搭大棚,贴喜字儿。牛角灯,二十对儿,娶亲太太两把头,送亲太太大拉翅儿。八团褂子大开楔儿,四轮马车双马对儿”,反映了迎亲时的热闹情景。迎娶仪式一般在上午举行。首先由娶亲太太到喜房给天地爷上香,新郎按娶亲太太的意思,上前磕三个头。新娘上轿后,娶亲队伍便抬着花轿往男方家中赶。当娶亲队伍临近家门时,一般都要令吹鼓手们鸣锣奏乐。当新娘到喜房后,由娶亲太太给新娘擦胭脂抹粉,加以修饰。这道礼仪俗称为“开脸”,表示新娘从此由少女变成少妇了。随后,在娶亲太太主持下,新郎新娘,给天地爷上香,叩三个头,叫做“拜天地”。拜罢,夫妻对拜,行新婚之礼。
迎亲仪式结束后,
首先要进行的是“坐帐”。新郎、新妇双双坐在洞房的炕沿上,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压倒女人一头,也表示男女已同床。娶亲太太说几句吉祥话后,便把帐子一拉,谓之“撤帐”。接着,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喝时以红头绳将两个酒杯系在一起,娶亲太太将一杯递与新郎,送亲太太将另一杯递给新娘,各饮半杯,再予互换,意思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然后,新婚夫妇同吃“子孙饺子”、“长寿面”。吃时,通常男家安排一男孩隔窗大声问道:“生不生?”娶亲太太或新郎回答说:“生!”表示生育后代。
第五步曲:“闹洞房”
举行婚礼的当晚,一般都要“闹洞房”。在北京及北方许多地方,都流行着“三日无大小”的闹房风俗。持老观念的人认为,越闹越发,不闹不发,甚至有“人不闹鬼闹”的说法。闹房的形式多种多样,有的向新人抛撒糖果、喜果;有的则对新人劝酒,甚至灌酒;还有的将苹果用线拴在帐上,让新人对啃。本来美妙的洞房花烛夜,变成了难熬的恶作剧。
第六步曲:“回门”
洞房花烛夜后,第二天一早,新婚夫妻要一同祭拜神、佛和宗亲三代,并拜见父母等长辈,定名分,认大小。婚礼举行后的第三天,通常新娘要回娘家与父兄亲友行回见礼。这就是所谓“回门”,也叫“回酒”。一般是一大早娘家便派人赶着马车来接新妇,新妇临行前,向公婆叩头,然后与新郎坐马车到娘家会亲。到娘家后,新婚夫妇要向家堂中的神、佛及宗亲牌位行礼,然后给女方父母及长辈们行叩首礼。见完礼后,便摆开宴席,请新婚夫妇喝酒。饭后,新郎独自回家,新娘则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到了此时,一场富有戏剧色彩的婚礼才告闭幕。
双“囍”的来历
现在,每逢人们结婚办喜事儿总要写上两个大红“囍”字,挂在门前,以示庆贺。其实,这大红“囍”字还有个来历呢!
相传,从前有个叫有喜的读书人,他苦读十年,就去进京赶考,可连考了两次,都名落孙山。这一年,他还不死心,又想去试试。
这天,他路过一个小村,看见一个员外家门前贴了一副对联。有喜上前一看,这对联好生奇怪,只有上联,下联却是一张红纸,一个字也没有。那上联写的是:“走马灯,灯马走,灯灭马停蹄。”有喜站着看了一会儿,也没多想,就赶快上路了。
有喜考完试,就把路上看到的怪事,同主考大人说了,主考大人听后哈哈大笑,说:“人家那是一副求婚的对联,谁要能对出下联,就能作上门女婿,那家小姐必定有才学,你何不补个下联,上门求亲呢?”
有喜一想,主考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前两次,都没考中,这次大概也白搭,干脆成个家算了。
回去的路上,有喜又走到那个员外家门前,一看,下联还空着,他就拿出笔墨,在那红纸上写了起来。有喜正写着,老员外正好出来了。
这员外姓龙,有个独生女儿,名叫龙喜凤,喜凤从小好学,知书达礼,学问很深。早先,女子一过十二、三,父母就张罗着给找婆家,可喜凤非要自己找不可。龙喜凤到了十八岁,就在家门前写了这副对联,到现在都快一年了,也没人来填那下联,龙员外也挺着急。今儿个他出来散心,正好看见有喜在填那对联的下联,心里很高兴,只见那下联写的是:“飞虎旗,旗虎飞,旗卷虎藏身。”再一看有喜,一表人才,长得挺俊俏,就领着有喜来见喜凤。
龙喜风一见有喜长得挺精神,再一听他说话,出言不凡,知他是个有才有学之人,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二人刚要拜堂成亲,忽然外头锣鼓响了起来,原来有喜考中了状元,主考大人亲自来接他进京。主考大人一看这亲事,十分高兴地说:“两趟喜事凑到一起了,真是双喜临门。”
龙员外一听这话,忙把家人叫来,在门头上又写了两个大喜字。主考大人看了又看说:“不妥,两件喜事紧挨着,两个喜字也应当挨着。”
龙员外一听,忙说:“言之有理。”
于是把两个喜字挨到了一起,变成了沿用至今的“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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