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话的魅力和特色
北京话有这么几个特点:
一是诙谐。北京人喜欢说逗乐的话。即使不可乐的事儿,也能说得你忍俊不禁。
二是客气。客气是北京话的神韵之一。老舍《茶馆》里地道的“老北京”王利发说:“谁叫我爸死得早呢,我不干也不行啊!好在呀,照顾主儿都是我父亲那辈儿的老朋友,有个周到不周到的都肯包涵,闭闭眼儿也就都过去了。反正啊,在街面上混饭吃,人缘儿顶要紧。我就是一切呀,都按着我父亲那会儿的老规矩,多请安,多说好话儿,讨个人儿人儿喜欢呢就不至于出大岔子。爷,您这儿坐坐,我给您沏碗小叶茶喝!”这一席京味酽酽的话语,不仅处处浸透着客气,而且流露出北京话客气的心理底蕴。
北京话里的“您”非常有特色,京城人的客气劲儿,在一个“您”字上尽显无遗。一大早儿,街坊见面问候:“早啊,您。”“挺忙的,您哪!”傍晚照面儿招呼:“您回来得可够晚的呀!”“吃了吗,您?”这么说吧,不说“您”就不算北京话。
三是有时比较啰唆。侯宝林相声《戏剧与方言》里把两个邻居在夜里上厕所时问答的啰嗦劲儿描绘得淋漓尽致。这啰唆劲儿沿袭至今。同一小区的俩人,晨练碰上了。点头寒暄后,一路聊得火热。临别还叮嘱“有空家里坐啊”。外人还以为是故友重逢呢,其实俩人都纳闷:“这人是谁啊?”
跟各地方言比较起来,北京话在语音上具有清亮、高扬、舒缓、柔和的特征,所以林语堂赞美北京话具有“平静自然舒服悦耳的腔调儿”。
说“清亮”,是因为没有江浙话那么多浊声母;说“高扬”,是指声调不像西北方言那样低沉;说“舒缓”,是说没有闽语、粤语字尾戛然而止的“促调”;说“柔和”是缘于轻声、儿化特别多。
北京话的轻声词很普遍,几乎张口就有,北京人说“来了多少人?”,“少”字必读轻声,否则就不像北京话。
儿化词最能体现京腔柔和的风味。说小的东西,得儿化。侯宝林相声绘声绘色地论证:“比如说"冰棍儿",一听就不大,如果说"冰棍"就不好听,好家伙!那冰棍大得是不是要俩人扛着吃啊?”反过来说,北京话里,提到大的事物绝不儿化。一位售票员跟游客说:“那叫天安门,可不是天安门儿。这是首都的象征,说天安门儿,听着跟谁家大门口似的。”
儿化还蕴蓄着“喜欢”的情愫。北京话这么说:“这孩子多可爱呀,苹果脸儿;那孩子,咳,冬瓜脸!”“脸儿”跟“脸”语音迥异,情感分野清晰。
近几十年来,北京话悄然生变。不仅轻声、儿化呈衰颓趋势,土词也在不知不觉中日渐销蚀。我小的时候,小伙伴儿常说:“走,咱们逮季鸟儿(蝉)去!”“你可真够葛(怪僻)的!”如今几乎听不到了。
现今的北京语音,至少在元代就已形成。元代周德清编写的《中原音韵》(1324年)已与今天北京音系相合。明代中叶出现的“官话”一词,即指北京话。清代的雍正皇帝,在雍正八年(1730年),颁布“上谕”,下令在福建、广东推行官话,要求两省办“正音书院”来推行官话。
清宣统元年(1909)年,清政府资政院会议决定将“官话”改名为“国语”。1912年,“临时教育会议”肯定了“国语”这个名称,并决定在全国推广。1955年10月召开了“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和“现代汉语规范化学术会议”,确定用“普通话”代替“国语”。并明确规定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其实,普通话就是不包括京畿土音、土词的北京话。1956年成立了“中央推广普通话工作委员会”,主任是赫赫有名的陈毅元帅。如果从清代雍正年间算起来,通过政府的力量推广北京话,至今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了。
1997年香港回归后,特区政府制定了“两文三语”的语文政策。“两文”指书面的中文、英文,“三语”指口头的普通话、粤语、英语。北京话自此在香港推行。台湾仍沿用“国语”的名称。抗战胜利后,大陆学者去台湾开展国语运动,不到10年,就普及了国语,也就是北京话。台湾同胞都会说北京话,虽然带着浓厚的南方味儿。
现在,国外学北京话的人越来越多,截至2007年6月1日,全世界已建立了156个学普通话也就是北京话的“孔子学院”。北京话正在被五大洲越来越多的朋友所掌握。
在新时代,生活在首都这个国际大都会的“老北京”,跟外地人、外国人说话,最好留意两件事儿:
第一,别说土话,让客人听明白。例如请人家吃咱们北京炸酱面,若说:“别渗着了,快撮吧,这面筋道儿,待会儿糟唧了就没嚼头了,把面码儿多往碗里 拉点儿。”人家肯定一头雾水,傻那儿了。
第二,在任何场合,都要注意说文明礼貌的北京话,摈弃粗俗之语,彰显语言文明。
这样,八方来客方能深深感受北京话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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