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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3 12: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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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一个八月的忧郁（散文诗）
一
正午，你已经成了一棵不说话的冬青树，于人籁孤独的音符中，象被鸟啄过的谷穗，和街面上的尘土，一同地卷到江边。
江浪上棕色来风，裹着你浑浊的心绪如苇纷披；你只奈何着，厮守着生命的酒杯，饮着山川的人生饮着远方的迷茫。
你是一片叶子，你凄凉地在草花上风滚着，你思念树的乳汁。
可是，你却被杜鹃啼出一滴殷红的小诗。
你无从将自己伸入哪方土地，生根发芽，和家暖着。
二
这条从青藏高原走来的水上大街，在它途经无量数悲壮的存活之路，也使你倍加谙悉心灵土地的内涵。你不由地从书中走向历史的始发站，那座腐败的唐玄宗庙宇，曾流浪出来缪斯的宠儿，不是在此处投入他笔尖上的夕阳吗？
蓦地，你很是敏悟，诗的敏感俨如妙龄少女酥胸两畔凸起的山峰。啊，还是别惊醒她的《夜思》吧。
但你，很想、很想雨落你这枚树巅上的诗豆，安息所有的生灵
。
三
你曾经是一条溪水，却离开峡谷和百合花，风风雨雨二十四个花开花落了。而如今的你呢，依旧是一叶浮萍漂走着你的足迹，海随时能将你涉足任何一座城镇和乡村。
握一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金星使你感到每个一人光想被彩虹升起，都不能斟满一只幸福的杯子。
你认为，只有饿这枚小小的祖先的遗传，才是那么声色俱存地与狼所普遍。
你就在被你的亲人所埋葬和你的亲人被另一个亲人所埋葬中辛苦着无穷无尽的天与地轻轻的击掌中。
四
你的眼睛惨淡茫然，和彼岸的江风林摇和拍一种梦中的心境。
你无法象江面上船翁静坐下来，垂钓着恬静的岁月，与已成往昔的笛子吹出音乐的芬芳。
但那水渠流向晚梅家的林荫幽径，总不由地被你的思绪轱辘回去。或许吧，这是一页不在飘远的风景画，是通往迦南地的路吧？否则，为什么你在车厢里每一次回眸，她家所座落的丛林山岗，都把你的目光拧得酸甜而沉累？
五
你无法诊断你自己的内心，原因你月兔里的情愫，把你裹得犹如一只膨胀的气球，不知道是想再往上升，还是将匕首刺入心的首府，回到土地。
在天井湖公园那座飞天欲翔的亭子里，很难解答你为何那么健谈独身的妙处。不违心的试问，此去江南一行，难道只为着独身才去探看她么？
喏，你听她的话温柔地如这湖面上的溶溶水波。她问，你来看她是为了什么？是否象小鸟的心情看一看安徽的山城？
你无言以答。
你的面庞和公园门楼上的旗帜红了。
你说道：真的，就是看你来啦！
她垂下一幅美丽的画卷。她不声语。只将樱桃结红的芳唇，在一排奶白的牙齿轻咬之下香满心扉。
你与她并行步出公园的路畔上，你沿着她手指的方向伸出目光，她说你是这株南方的垂柳，一半青嫩，一半枯萎的思维——对么？
六
沐着暖心的柔风，你们和弯弯曲曲的丛林小径走回家中。
一杯茶，一盆水，这些动人的字母都在你的泪花中飞翔。
你啊，多想捧着她如笋般的指尖，用吻，奉献一部心灵的故事。但你，被理性树篱住了，几种思想表达方式和起身欲做都被腼腆凝固成一桶水泥。
林黛玉忧郁的神情悬挂在墙上，这于你尤为欢喜，其实你在《红楼梦》的石头上，很久以前就染上了多愁善感。
她讲，她欢喜对面墙上那幅画，那少女手持玫瑰略腑嗅吮的朦胧意味。
你很想很想抓住这缕心底的音尾，放出彩霞。
但我的笔尖，很难言喻你的心哪一种颜色的花，两只耳朵和一双眼睛，都在这世上成熟了，为何……？
七
这是一个八月的江南。
八月的江南和八月的怀念，都溶入晚梅从门外端进来的木盆中。之后她又兑一些暖瓶里女儿心的详情细节，又将她哥哥的夏日衣着关怀你。
你惭愧地想着：家在何方？
八
你感觉着晚梅家的宅院，多么象你所向往的伊甸园。
你悠哉游哉地喜悦自己的眼睛，各种不同姿态的小花彩色你。是风光属于你， 还是你属于风光？你借着百日花的粉红赞美地说：黄山归来不看岳，此处风光独好啊！
她在铁丝上晾着你的衣裳，晾着你眼睛里的欣喜之光，亦晾着她身体上的芬芳不绝如缕……
听罢你的话，她象鹿回头似的转过两眼温馨，流出青溪的声音问你；到这来怎样啊？哈，是性情，不是意境吧？
你们彼此游来的目光编织着，你拧得宛如伸向天沿的很响的彩带：真的，是意境。之后你腑身抚摩你身畔的黑狗，于它来讲，你仿佛是久别故土的归家的游子，你初次的造访就使它匍匐你的面前，听聆你亲切的笛音飘出：可爱的狗啊，只消看你一眼，就能芬芳我一辈子。
九
生火，切菜，做饭，这些淳朴的乡村细节，从晚梅烹调的技术中，从烟囱里袅袅地升起黄昏。
你走出晚梅书房高雅的书窗，步入后院窄窄的小径，从桃林中挤出一条鹅卵石点缀的岗上风景，淡青色的八月夕阳醉在西天，孤独着夕阳最后的孤独。
你的目光，沿茶树的墨绿低低地伸入坡底，一位纯朴的壮年汉子，在一条一条的红薯埂上，手掐着一群孩童的追逐，水洒着恬静的田野，灌溉着《江南好》的歌声中。
夕阳，从山的肩胛上滑落了，凸凹的半山村落，烟蔼弥漫着翔飞的鸟声，啼出天的红晕。
十
漫步在江边。
客轮的笛声从水面上泅渡过来。
你记得你和晚梅驻足松林间，她说，倘若你是为了置身乡村恬静的境界而忘却都市无涯的荒漠，她敢以加斯达里的泉水佐证自己，你不尽然只是与自然风景对杯。
那是为的什么？
你在麦芒对针尖的太空中云游着。
你在推着昔昔浮的巨石。
你在反斥着人人握紧的生活……
你不在思念晚梅，象风中飞翔的叶子，尽管孤独成一只远离的大雁，仍旧从土地里长出肥沃的小岗之情，沿船的水声流到南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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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7 15:37: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