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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6 01: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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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夫妻
结发
二十岁,家境富裕的他意气风发、饱读诗书,二十岁,他棱角突现,自负而矜持。 初闻爹娘为他订了门亲事,他惊怒交加。夺下订亲的玉佩后,他不言不语的转身离去。 无人可摆弄他的一生!这是他的坚持。
为了退亲,他亲身到叶府。远望漆红大门紧闭,门外石狮尤如对他的嘲弄,他蹙眉。在门外,他遇见了少女,少女明眉皓齿,目若秋水。
少女问:“你找叶大人,叶夫人有何事?”
语音若泉水叮咚,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凝视着少女,道:“来退亲!” 声音微恼。
少女又问:“你对未过门妻子有何不满?”
“素昧平生,何来不满之说。但,无人可决定我的人生。”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
少女莞尔,道: “回去吧,叶大人与夫人去了‘寒来寺’上香,明日,一定在。”
说完,少女娉婷离去,他立于原地怔忡。
第二日,他登门叶府,对叶大人与夫人说明来意,不卑不亢。 叶大人沉怒不允,争执间,一少女话语静静落下:“爹爹,允了他吧。”
他又见她,宛如空谷幽兰静静的直视着他,目光清澈。
他失声问: “你是叶家小姐?”
她淡淡一笑,一点头间,他又怔愣半晌。最后,他退了亲。
两年后,他家逢巨变,爹被昏官屈打,家中被搜刮一空。爹咽不下气,抑郁而终,娘为与爹作陪殉情井底。失去所有后,他又遇见她。看着手中被塞进的银两,他直视她.
她仍是静笑,道:
“你非池中物,打击、摧折对你而言已是不必,银两借你,若有将来,变成你理想中模样,我们再相见。”
他抿唇,不发一言。久久,他将颈项的玉佩取下,伸手戴入他的颈间,抚过她的长发,黑发如云,缠绵在他的指间,使他心生不舍。末了,取下她发上一簪,放入怀中。
是订情,也是订亲。
她终于没等到他回来,爹娘为她订了另一门亲事,是西湖首富之子。三书六礼无一不全,无一不精致。而她总在独自一人时抚着玉佩,念起他的容貌,但已失了微笑的心情。戴上凤冠,披上霞帔,她是别人的妻。紧紧握着玉佩,就如已掌握了他的心。
迎娶途中,遇山贼抢劫,花轿外,四处惊叫呐喊,她已无情绪波澜,但,当头盖掀起,她看见了他的脸,她的泪滑落。掀了红头盖,这一世她便是他的妻……
“你要嫁作他人妇,洗手做汤羹?”
他问,仍是直视着她。
她笑,点头。
他的目光炽热、肆无忌掸,伸手拥她入怀,道:
“要嫁,就只能嫁我。”
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妻。
他没有考科举,爹娘的死令他寒了心。用她借予的银两拜师,以原有的武功底子令武学造诣更进了一步。 在山头了,他建了山寨,自封为王。他用自己的方法与朝廷作对,劫贪官,赈银两予穷苦百姓。山寨里,皆是被逼得无法回头的百姓。
张灯结彩,今夜,他的王要迎妻了。 她坐在他的床头,脸上的微笑如春日。他凝望着她,凤冠霞帔下她美得惊人,喜悦与悸动盈满心间。终于,他按捺不住不住急切将她拥入怀里,她的身子如无依柳枝紧偎在他怀中,他们是夫妻,也契合着彼此的怀抱。 当喘息、轻呓停下后,她坐起了身子,为他梳着黑发,亲昵的气氛溢满国周。 取了一股他的发,一股她的发,她将发绾成同心结。
结发,夫妻。
偎在她的怀里,年轻但已沧桑的他抚着同心结,笑了。想起了爹娘,不同生,求共死。
几年后,他的声势直逼朝廷,惊动了圣上,皇上盛怒之下,下令围剿。 他被捕了,判秋后处斩。
他握着她的手,道: “好好照顾自己。”
她笑,凄怨而缠绵。她没有点头。
当日,他去赴死,而她在樑悬上白绫。 在刑场上,他被救,策马赶回时他只见她沉静的容颜,一如初见时惊艳脱俗。 他紧抱着她,无法自抑的狂笑,和着泪水与呜咽。与她的生死之约,他晚了一步,而她已先他而去。
第二日,在县崖上有人发现了他的玉佩与她的发簪。
纵然阳间无法相会,在幂界他也义无反顾的追随而去,因为,他们的发被绾成同心结,这一生,无人能阻止他们相爱。
结发,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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