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唐李公佐作有《南柯记》,描写淳于芬做梦至槐安国取妻、为官、争战的种种,可知梦中天地是多么广阔,梦中的时间是何等快速。有一段时间,一个类似的画面总浮在梦中,拂之不去:一个误饮了忘川河水的小女孩,倏然间来到了一个它从未经历过的世界。满眼弥望的是闪着金黄光斑的麦浪,四周万赖俱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音。在那秋天的颜色中,她跑啊、跑啊……,穿梭于麦浪间,时而变成一只脱兔,时而变成一只飞鸟,任风在耳际掠过,吮吸着麦的沉香。累了就敛一缕麦草为枕,饿了就舔舔那丰收的果实。
总觉得那梦很美,常在梦醒后还想闭上眼让梦续下去。那小女孩后来怎样了?会不会因那忘川水饮得太少,又被带回了前生?很多的疑问,从未有过答案,因为常在笑中被唤醒。醒后自己也哑然失笑。虽不会解梦,却也安然,因为让那女孩永远留在梦中岂不更美?
通常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许多现实无法满足的事物在梦中得到补偿,尽管梦多半虚幻而不可把握,但在这个纷乱、狭窄而又短暂的人生中,我们总该庆幸,还能拥有这么一个宁静、宽广且完全属于自己的梦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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